“現在是我們要跟陛下作對嗎分明是陛下逼迫我們的。”有大臣振振有詞地道,“我們現在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話,那么日后想做什么那就遲了。”
“而且大秦建立至今,其他學派的人為陛下出過什么力了還不是我們法家的弟子們兢兢業業、嘔心瀝血地輔佐陛下”
“如今天下得以太平,陛下卻讓其他學派的人出來分我們的一杯羹,這說得過去嗎”
大部分的大臣們都覺得說不過去,甚至覺得始皇帝有點過河拆橋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敢跟始皇帝玩陽奉陰違那一套。
“話雖如此,可是你之前去接觸李斯時,他不是拒絕了嗎”有人仍然心里不安,“從前他排擠其他學派的大臣排擠得對厲害,如今卻無動于衷,這著實讓人心里不安。”
畢竟事出反常必有妖嘛。
“你也會說他現在只是李斯不是李相了,憑他如今的官職,別說其他學派的學子們入朝為官了,即便滿朝都是法家學派的弟子,李斯他也再無出頭之日。”
有人斷言,“就憑著李斯曾經做過的事情,陛下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官復原職的,既然如此,那么你覺得李斯還會像我們一樣反對陛下任用其他學派的學子嗎”
在他看來,李斯現在還能夠保住自己和全家的性命,不像胡亥和趙高那樣落得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已經是皇恩浩蕩的。
所以李斯會擔心其他學派的學子們進入朝堂,侵占信奉法家的大臣們的生存空間嗎
他自然不會擔心了。
與其擔心這個,他還不如擔心自己要是反對的話會被始皇帝新仇連同舊恨一塊跟他清算了。
不得不說,這個大臣確實是猜中了李斯的心思,但是也僅僅只是猜中了李斯一小部分的心思而已。
確實,李斯很愛權,也很愛勢,當初之所以被趙高那混蛋給說動不就是因為被他看穿了他的心思么
都說打蛇打七寸,李斯的七寸就是權勢。
然而李斯沒有趙高那么瘋,他再怎么愛權勢也不可能勝過自己的小命的。要不然李斯也不會等始皇帝死后,被趙高慫恿才反水了。
要知道趙高可是在始皇帝死之前就已經搞小動作了。
李斯很清楚,依照他在沙丘宮變中犯下的錯,始皇帝能夠留他一條小命,甚至沒有連累他的家人已經是網開一面了,同時李斯也很清楚始皇帝為什么愿意留他一命。
不是因為始皇帝對他有多念舊情,當然了,或許有一部分確實是念在他是大秦的開國功臣的份上,但是更多的是希望他成為他手中的刀。
其實從沙丘宮回來之后,李斯就已經認命了,也不敢再奢望什么高官厚祿,只求他能夠得到一個善終,家中的妻兒不會再受到他的牽連。
所以哪怕始皇帝派他去干一些得罪人的事兒,李斯也照樣去干,甚至干得十分賣力,七十歲的身體直接迸發出三十歲的精力。
現在的李斯可以說是巴結討好始皇帝都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會跟他唱反調,在背地里搞小動作呢
不開玩笑地說,別說始皇帝想要任由其他學派的學子們了,便是他想要跟漢武帝似的“廢黜百家,獨尊儒術”,只怕李斯也能臉不紅心不跳的夸始皇帝英明神武。
當然了,以上只是李斯不跟其他大臣們齊齊聯手給始皇帝使絆子的原因之一而已,原因之二,也就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李斯很清楚始皇帝有奇遇,而小驪珠并非是凡人。
這點從始皇帝死而復生,大秦這一年多以來陸陸續續出現那么多稀奇古怪又利國利民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來。
李斯并非沒腦子的人,雖然他并不知道始皇帝的全盤計劃,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緊跟始皇帝的腳步走。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像李斯這樣知道內情,又一心一意跟著始皇帝干的。雖然朝中并非所有人都在背地里給始皇帝使絆子,但是也并非所有人都支持始皇帝的。
更多人是不反對,但是也不支持。
他們不反對是因為他們知道胳膊擰不過大腿,而他們不支持是因為觸及到他們的利益了。
正是因為他們的這個態度,所以哪怕他們明知道底下有些大臣頭腦發昏干了一些蠢事,他們也不阻止,而是冷眼旁觀,安靜地觀察著事態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