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主動上前,一把扣住祝談意手腕。
祝談意的手腕皮膚也涼,他身上體溫偏低,仿佛要和四周陰冷的白霧融為一體那般的冷。周扶光默默給他輸送少許元氣抵抗白霧,解釋了一句“還是牽著手吧,這樣安全點。”
祝談意愣愣的,慢半拍的張嘴,尾調亂飛的擠出一個好字。
兩人往前走了一會兒,看見前面白霧中隱約有人影頓地而坐。周扶光看那人影眼熟,不禁加快腳步走到對方面前走近了一看,卻是之前被她用細麻繩栓在石壁上的水鬼。
水鬼望著周扶光。
周扶光也望著水鬼。
一人一鬼大眼瞪小眼,旁邊祝談意猶豫的開口“我們,在,繞圈”
周扶光“約莫是迷魂術障眼法之類的。”
這鬼地方陰氣重得離譜,若是有懂陣法的人依勢建造迷陣,效果確實會斐然。
周扶光不擅長布陣,但卻極其擅長破陣。她抬起左手掐訣,元氣內斂流轉,一念風起。那風顯然也不是普通的風,帶著一股熱氣,仿佛是剛吹過火焰風吹入白霧,正如滾油潑雪,霎時白霧消散,露出兩邊濕潤漆黑的石壁,還有石道頂端倒垂下來,幾乎抵到二人頭頂的巨大鐘乳石。
從石道頂上倒垂下來的鐘乳石極多,每塊鐘乳石上都綁著一具風干的尸體,正兀自低著頭,空蕩蕩眼眶方向統一的注視著周扶光與祝談意。
周扶光咂舌“難怪這底下陰氣重得要死,掛這么多死人在上面,陰氣不重才奇怪。”
也難怪那水鬼不吃人都能從魂變鬼。這么重的陰氣,就是一只癩蛤蟆,在里面泡上個七八年,也該修煉成精怪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被綁在鐘乳石上的尸體當即齊刷刷轉動腦袋,面容追隨著周扶光。
它們不知道在這里掛了多久,身體早就風干,眼眶里也空蕩蕩沒有一絲血肉。但隨著它們轉動脖頸,骨頭摩擦發出咔咔聲,總讓人生出一種這玩意兒是活物,正在注視外來者的感覺。
周扶光是一點也不怕這東西,只是擔心祝談意害怕,眼角余光瞥向祝談意少年還是那副懵懵懂懂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嚇懵了,還是根本不害怕。
她道“風把陰氣吹散,迷魂陣暫時無用,我們先找出路,別看那玩意兒。”
祝談意哦了一聲,收回目光,乖乖跟著周扶光往前走。這次二人沒有再遇到鬼打墻,而是暢通無阻的一路走到深處。
路上,二人頭頂的鐘乳石一直沒有斷過,同樣,鐘乳石上綁著的尸體,也從未間斷。周扶光讓祝談意別看,自己卻邊走邊看,偶爾遇到位置較低,雙腳垂到她面前的尸體,周扶光還會停下來,扒拉一下尸體的小腿,細看它腳上的鞋履。
看了一路的尸體,周扶光很快就發現了這些尸體的特殊之處他們身上的衣服雖然不完整,但看制式,也不像大梁國子民。
但具體是什么地方的衣服,一時半會,周扶光也認不出來。
石道地勢往上,走到盡頭,周扶光眼前視線驟然開闊起來她不自覺睜大眼睛,放輕了呼吸,眼珠直勾勾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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