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夫人能說動三殿下幫忙坐鎮,就算有人暗中窺伺,想必也無法得手。”
年輕婦人聞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周扶光和祝談意住一間房,所以她后半夜回來,壓根避不開祝談意周扶光倒也沒想過要避開祝談意。
大約是債多不壓身的那種心理。
反正已經和祝談意共享了地下暗河還有蛟龍存在這樣的秘密了,那么讓他知道更多也無妨。
不過是區區祝談意,知道更多又能怎么樣
她沒走門,推開窗戶翻身進去,恰好落在自己的床上打了個滾,舒展開四肢,懶洋洋躺著。
躺了會,覺得安靜,又抬眼往隔壁床鋪望去看見祝談意坐在方頭柜邊,一手炭筆,一手曲起壓著啟蒙書,還在抄大字。
周扶光看過去時祝談意的眼睛視線是在自己紙張上的,所以周扶光也不知道自己翻窗戶進來時,祝談意到底有沒有看自己。
他肯定看了。
周扶光心底冒出這樣的自信,一翻身坐起,挪到方頭柜邊,單臂撐著桌面,去看祝談意抄的大字。
他的所有東西,筆,紙張,書本,仍舊規規矩矩擠在那三分之一的桌面上。
祝談意抄大字,微微低著頭,削瘦的下巴落在燭光照不見的陰影里面。他抄字用的字是單張單張的,紙張質量倒是肉眼可見的不好。
周扶光伸手抽走一張抄滿大字的紙,紙張被抽走時與上面的紙張摩擦,發出短促的一聲。祝談意終于抬眼看她,燈光照得周扶光要比白日里更柔和些,左眼眶底下那兩粒小巧的,垂直并列的小痣,也變得生動起來。
他躊躇,低聲“字,寫得,不好。”
周扶光圈出其中一個錯別字,回答“廢話,我有眼睛。”
于是祝談意噤聲,不說話了,低著頭繼續抄字,唇角抿得平直。
祝談意抄字,每抄完一張,都在末尾寫下自己的名字。比起他抄寫的那些字,祝談意寫自己名字,倒是寫得還挺端正。
周扶光看了幾張紙,抽出其中一張,食指曲了點最下角的簽名,問“這也是你名字”
祝談意抬眼去看周扶光指的地方,磕磕絆絆的解釋“是,名字,我老家的字我習慣,寫了。”
抄寫其他字倒是還好。但是寫到自己名字時,寫著寫著,祝談意總是不自覺就用了自己故鄉的文字,畢竟十幾年的義務教育,早就讓祝談意對家鄉的文字有了習慣性的記憶。
“哦”
周扶光拉長聲音的尾調,目光掠過那串陌生的文字。
并行的三個字符,端正的像三個小方塊,比周扶光想象中的好看很多,不像那些未開化的蠻夷之地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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