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界地來了貴客,入住了星辰閣麾下的摘星樓最頂層。這幾天來往交界地的客人絡繹不絕,各個都身懷異寶,想要在這近年關的當口賺上一筆。
客棧的老板娘對此頗為不屑。
她倚在門框上,遠遠瞧著熱鬧非凡的星辰閣,剔了剔指甲,含酸捻醋地說“不就來了個戎王世子嘛,老娘的客棧可是連丹霄宮主都招待過的,他這得意什么。”
常客們聽見老板娘的話,起哄笑鬧。
“寧娘,你別開玩笑了。戎州可是人界豪富,是人族當下權勢最盛的王單論財富,可不輸仙域丹霄宮。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不知內情那丹霄宮主只是來了一趟,借了你的地方,哪里又住下來了。這交接城里,論奢華舒適,當然還是摘星樓頭一份。”
話是實話。可哪個做老板的能不眼紅對家的生意
尤其是摘星閣是個賣貨的地方,它騰屋子算幾個意思,這不是上趕著嗆行嘛
老板還記得岐覆舟出手的大方,雖說提心吊膽地一個上午,可賺的也確實是多。從馬車進城起,她就翹首以盼了,交界城沒幾個客棧,而自從得了岐覆舟的錢款后,她又將自己的客棧仔細裝潢了一般,自認有資格接這筆單子誰知道星辰閣的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就這么把人劫走了。
到手的生意沒了,老板耿耿于懷。
她倚在門框,看著交界城里最多的、來往頻繁的布衣妖族們,感慨都是窮鬼,天不降橫財。
忽然間,在滿目的布衣粗麻中,油光水滑的皮甲的從中出現,緊接著是系在腰間、嵌滿了綠寶紅玉的金銀織帶。老板娘順著往上看去,只見人群忽如分海,露出衣著華貴的陌生公子哥來。
戎王世子
老板幾乎立刻意識到來者是誰,意識到生意來了,所有對戎州的畏懼都在這一刻化為賺錢的吸引,她快步贏了上去,直接攔在了世子的面前,語笑嫣然著邀請“世子初臨貴地,可嘗過交界地特色的美食沒有我家最善膳食,眼見時近正午,世子可要來我家用膳”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過熱情,被她邀請的戎王世子竟然后退了一步,差點抵上他身后侍衛手中握著的劍柄。
世子下意識看向身后,老板正覺得這舉動有些說不出的怪異,前方引路的侍女已開口轉移了她的注意。
那貌美的侍女笑意盈盈道“自然是要的,上次我來,都未曾仔細嘗過。還請老板為我家世子布上一桌。”
老板聞言視線終于從戎王世子身上昂貴的寶石配飾上移開,分給了他前方的侍女。
這一看,老板又驚又喜。
她認出了佘褚,喜道“是你呀”
喜后她又想起岐覆舟為接她時搞出的陣仗,下意識又往后看去。佘褚見狀,回答說“我是陪世子來的,也是我想要在交界地停留兩日,才累得世子一同。”
在馬車上,接受了由北囂扮演戎王世子后,佘褚就與晏清仔細討論了此行細節。
他們要調查星辰閣、又不能使其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客人待上幾日。成為客人總要理由關于戎溥有許多傳聞,可這些傳聞里都沒有他喜好奇珍。若是純粹以此來接近星辰閣,恐會惹其生疑,最好還是尋個別的借口。
佘褚想了想,想起了她和戎溥作廢的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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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褚說“我與戎溥有婚約,冬節將至,完全可以拿它做理由,說我欲與世子同歸占洲提親,為此特意停留星辰閣,想要選幾件送予占王的禮物,這很順理成章。”
“星辰閣即便心覺有異,派人去查,也只會從庚子學府中查到戎溥確實與我親厚且有婚約的消息。這樣一來,反而更能坐實北囂的身份。”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才不容易令人起疑。”佘褚說著自己的作假心得,“咱們三張臉里,總得留一張真的。”
頂著戎溥臉的北囂聽著佘褚的話,不確定道“我與師姐要演夫妻嗎”
“不是夫妻。”晏清語氣微沉地解釋,“只是有個已經作廢的婚約罷了。”
北囂聽得矛盾了,他看向佘褚,本能還是更信任她,想要從她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復。
佘褚抬手拍了拍北囂的手背安撫,然后才轉頭對晏清說“你和他說這些干什么,他說得也沒錯,原本就是要演得親密點。”
她還記得晏清不肯配合變臉,硬是將差事推給了北囂的事,開口又寬慰北囂“你放心,師姐做事有分寸,不會讓你為難的。”
北囂正想說他沒什么為難的,晏清忽得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