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懼寒,還是自己穿上免得受了風寒。”
崔九珩一愣,詫異的望著沈云商“沈小姐如何知道”
沈云商身子微僵,是了,這時候的她并不知道這些。
那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崔九珩將他的大氅給她披上,回去就受了風寒,她問過西燭后才得知的。
“哦,我幾次見崔公子都穿的極厚,猜到的。”
崔九珩不疑有他“原來如此。”
“不過沈小姐”
“我離火堆近,不冷。”
沈云商打斷他道。
“那好。”崔九珩遲疑片刻,收回大氅穿上。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二人都無話。
沈云商不由想到了那三年。
他籌集賑災銀時,她會去幫他磨墨,他百忙之中還不忘叮囑她小心身子莫要受寒,讓玉薇去及時給她換手爐。
她獨自出門赴宴時,他為給她撐場面,每次都會親自將她送去,
然后再去將她接回。
他去外地回來時,總會給她帶些當地的特色。
她高熱不退時,他會一整日都守在她身邊。
她曾以為他對誰都這樣,直到崔家族中有夫人見她久無所出,提議給他納妾時,他冷臉拒絕,有姑娘示好時,他亦保持距離,不給人半點希冀,說此一生只她一人。
她有一次生病時問過他,為何要待她這般好。
她于他而言,不過是一顆棋子,為何要待一顆棋子這般用心。
她至今記得,他舀了一勺藥喂到她嘴邊,溫聲道“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棋子,妻子。
沈云商那時候就覺得她很有些看不懂他。
他真的能把棋子當做妻子么。
火光閃爍,眼前的人不論從哪一處看,都是芝蘭玉樹風光霽月
突然,沈云商似乎想到什么,心尖一顫。
夫人可有什么自幼佩戴之物
夫人身邊可曾有什么身份來歷不明之人
我聽聞岳母大人曾身子虛弱,不知后來是如何養好的
以往不覺,可此時想來,崔九珩那一切所謂的試探是否太過直接了,直接到,似乎在提點她什么
沈云商眸光逐漸復雜。
成婚三載,她不曾與他真正的同床共枕,亦沒有夫妻之實,他一人抗下崔家壓力,將她護在羽翼之下,從不曾因此為難過她。
那是他們成婚第三年,崔夫人實在著急將他們二人強行鎖在一間屋子,還在晚飯里加了東西,他忍得渾身發顫,也不曾動她分毫。
他說,是他對不起她在先,他愿意用一生來還,只要她不愿,他絕不碰她。
不可否認,他確是真心待她。
所以,難道那些她以為的試探都是在他在提醒她。
“沈小姐,怎么了”
沈云商盯著崔九珩太久,崔九珩實在無法忽略了,便抬頭問她。
沈云商回神,忙搖頭“無事。”
罷了,那一切已經是過往云煙,不管事實如何,對現在而言不重要了。
她心中有人,有個陪伴了她十幾年的人,不管崔九珩待她如何,也無法動搖他在她心中的位置,而她與崔九珩成婚的起因又是源于他對她的利用,他們中間還隔著趙承北,趙承歡,她最后也是吃了他親手下的毒藥而死,對這個人,她頂多只是不怨恨。
多的,卻是半點沒有了。
江南諸事他在成婚前并不知情,后來知曉,他也有自己的立場,所以,道不同不相為謀,她和崔九珩,注定只是陌路人。
他有他要維護的東西,她也有她想要的活法,勝者為王敗者寇,輸過的她認,但這一次她要拼盡全力去贏。
不過現在,她好似又窺見了些什么,一片寂靜下,她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崔公子可有心上人”
她說這話說,目光緊緊盯著他。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