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柔光,雖然轉瞬即逝,卻是真的存在過。
無需崔九珩答,沈云商心里便有了答案。
“我的婚事不由我做主,所以我沒有心上人。”崔九珩沉默了很久后,淡笑答道。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沈云商卻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的婚事不由他,所以他不能喜歡別人。
沈云商一時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許久后道“可心之所向如何能左右。”
就如裴行昭于她,仿若是刻在骨子里的,便是利刃來剜,也剜不掉。
崔九珩抬眸看著她,聲音溫潤平靜“那就不去想,不去看,遠離,淡漠,不回應。”
沈云商又問“那若是你有心上人,卻不得不另娶他人,你該如何”
崔九珩這回沉默了很久,才道“該尊重婚姻,既然婚已成,便應該忘卻前塵,否則是對她的褻瀆,也是對妻子的不公。”
“若忘不掉呢”
“一心一意待身邊人,不論何時何地,妻子都是自己的第一選擇,如此,便可。”
崔九珩說罷又道“久而久之,日久生情,也是一樁良緣。”
沈云商內心一顫。
原來那三年,他是抱著這樣的心情與她相處。
的確,婚后她在他那里永遠都是第一選擇,他從沒讓她受任何委屈,至于他是否如他現在所說對她日久生情,就不會再有答案了。
因為他們回到了,沒有發生過的事不會有答案。
此時此刻的崔九珩,心上人是趙承歡。
“那你可會覺得不公”
“成婚是自己行的禮,自己的選擇何談不公”崔九珩淡淡道。
沈云商沒再開口了。
原本,她對崔九珩就恨不起來,如今,又多出了幾分同情。
若他知道,今日是他的心上人和摯友做的局
罷了,各人有各命,她自己尚且顧及不暇,這一次,她不想再與崔九珩有任何牽扯,她想嫁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裴昭昭。
裴行昭走到迷霧盡頭,看見了一座亭子。
亭中坐著一人,石榴紅耀眼奪目。
裴行昭眸色一暗,轉身欲走。
“來都來了,急著走作甚”
裴行昭深吸一口氣,折身走了回去。
他冷眼看著趙承歡,問“沈云商呢。”
趙承歡的眼眸微微泛紅,抬眸看他時,卻帶著高傲和不屑“你的未婚妻,我怎么知道。”
裴行昭還是因她眼底的紅微微一滯。
在他的記憶中,趙承歡永遠都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對他不算壞,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他從不曾見她哭過。
不他見過一次。
那是他臨死前的那一天。
隨著時間輪轉,趙承歡對他一日比一日耐心,甚至有時候還會到他院
里問他的傷勢,可那一天她突然一反常態,帶著原本交到他手中的暗衛氣勢洶洶的沖進來讓他滾。
他看的出來,她好像很著急,似乎在害怕什么。
暗衛跟了他很長一段時間,幾經猶豫后才上來制住他。
裴行昭,我從不曾喜歡過你,如今皇兄登上皇位,你對皇兄已經沒有用了,所以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的駙馬,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出鄴京,再也不要回來,再讓我看見你我就弄死沈云商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趕緊給本公主把他趕出鄴京,趕的越遠越好
可他沒有被趕出鄴京。
因為還沒有踏出公主府,趙承北的人就來了。
他記得那時趙承歡飛快抽出暗衛手中的刀指著烏軒,厲聲道他的命只能是我的,我要他活他就得活,我要他死他才能死
烏軒面露為難公主,卑職是奉陛下之命而來,還請公主不要為難卑職
趙承歡幾乎沒做猶豫,將刀橫在自己脖子上,眼眶隱隱泛紅的朝暗衛吼道帶著他滾永遠不要回來
到了那個地步,他哪里還能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