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回歸回歸
江雙穗只覺眼珠痛到快要爆開,她體內的根骨蠢蠢欲動,仿佛也要破肉而出。
“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啊”
“穗穗”
眾男慌得手足無措。
趁著這個混亂,陰蘿看準時機,從陰暗處跑出來。
擦身而過那一瞬間,她內心深處泛起無盡殺意,想剖了氣運之女,奪回那一雙眼睛,以及那一副神骨
陰蘿生生忍住,她借走了赤無傷的身體,眼看著就要遠走高飛,脫離這必死劇情,絕不能任由自己的貪欲跟仇恨毀掉自由她拼命說服自己,既然享了人家的人生,就當是代價,從此一刀兩斷,再無干系
“是她肯定是她”
江雙穗面色涔白,模糊窺見了一道影子,她指甲嵌進男人們的肘臂,忍著喉間的腥甜,聲音尖得像貓,爆出一聲瀕死高亢,“快,快抓她,不能讓她跑了,我的神徽還在她身上”她艱難補充,“若神徽跑遠,我會,會鎮不住這副神骨,會,粉身碎骨的。”
陰蘿一聽,氣得險些破口大罵。
有沒有搞錯啊有沒有搞錯
眼睛跟骨頭被挖走也就算了,你爹的現在連神徽都不能自己修了嗎那你當什么救世神女啊叫挖人神女算了
能不能別那么咸魚
能不能獨立行走
能不能學學她,內卷個兩百年,這玩意兒不就有了嗎怎么什么都要從她身上挖啊
我是你娘呢還予取予求你個廢物小飯桶。
陰蘿跑得飛起,四肢頭顱,連帶著每一根發絲,都使出了畢生吃奶的勁兒,只恨這一冊絲帛橋不允許凌空飛渡,忽然腰間橫過一道灼灼花色,陰蘿眼皮都沒撂,指尖迅疾挾住這一抹寒櫻枝白。
“小帝姬,果然是你。”
蔣松庭神色復雜,原本悍戾的力度松了兩指,換了一個更舒適的站姿,信步閑庭般慵懶。
蔣松庭流亡之前,出身人間巨室,雖然相貌普通,天生儀態氣度卻是不缺,也許是侍奉陰蘿慣了,縱然得知她不是自己的命定之人,朝夕相處的習慣卻是磨滅不了,語氣不自覺透出一點親昵,“你怎么用了這一具鳥身你要離開神洲去哪”
這么大的事兒,她竟然沒跟他商量。
陰蘿腹誹,廢話真多,沒看見你家小帝姬我在逃命啊。
“呸,誰是你小帝姬,你個墻頭草。”
陰蘿降下挨星盤,手腕爆出力勁,絞得寒櫻枝白劍如藤蔓扭曲,碎光粼粼。
面對昔日舊主,蔣松庭明顯是手下留情,可陰蘿卻是招招致命,蔣松庭一個幽沉吐息,驟然逼近,長劍架住她的腰身,低聲安撫,“神洲三萬九千域,你又能逃得哪里去呢我知道你不樂意讓出神徽,但形勢逼人,你忍一忍”
陰蘿卻是冷笑連連。
“我眼睛沒了,你們叫我忍一忍后來我根骨沒了,你們還是叫我忍一忍我忍你個千秋萬代廢物糞球啊忍當初這貨色偷我馬偷我大弓養你,她一個偷兒,倒是落得個救命恩人好處,讓你傾心狠了,至今念念不忘,你可知道她害得我回國交不出盟物,落了獨吞的口實,還讓狗雜種找了莫須有的借口,挑撥了友盟”
“國滅,家亡,援兵不來,魔種被他人馴服,姑奶奶我同樣任務失敗,錯失了神子原道令”
她本來能殺魔種,毀魔道,借此登進神子廟
結果被小婢女攪合,混得可慘死她了
也是從那一次失敗開始,陰蘿的運道埋下了敗壞的暗樁,不管是爭人,爭道,爭資源,總比他人要差上一步
江雙穗忍不住開口,“我那是”
“那是什么啊那是你閉嘴你個黑心爛肺凈會撿漏”
陰蘿惱恨,什么都顧忌不得了。
她每每想起這樁陳年舊事,都嘔得吐血,難怪姑奶奶我屢戰屢敗,合著一個兩個攪屎棍拖我后腿,趴在我身上吸血呢。借我的光,做你的好人,事后還要我背鍋怎么這么能呢怎么能
江雙穗被罵得狗血淋頭,無措咬著唇。
蔣松庭面露心疼。
陰蘿眼底翻涌猩紅戾氣,倏忽抓住他頭發,森冷陰俊的面孔逼到眼前。
“你還心疼了哈哈如今這偷兒說得好聽,還不是要我的神徽,她成天到晚都要覬覦我,怎么不去死哪若我料得今日這個地步,當初我經過惡鬼澗,就該扒光她華服首飾,丟進你這小乞丐的懷里,讓你們倆抱著一塊在疫病里腐爛”
“姑奶奶成全你們的花好月圓同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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