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盡管試試。”
陰蘿瞬間翻臉,掌中陰雷織出一片幽藍蛛網,傾覆連綿威勢。鄭夙伸手一接,長指流水般游動,似同她翻著小時候的花繩,他懶散嗯了一聲,“高徒還行,這段時間沒有松懈修行,難怪能一舉開天。”
陰蘿撇嘴,“當然,我又不是你們那心肝肉肉,不勤快些得被他們宰了喂錦鯉。”
“除了你這翻天的潑猴,你哥哪里來的心肝肉肉。”
說到這里,這位兄長還挑了下眉。
鄭夙很少挑眉,這一下頗有種破開禁制的冰消雪融,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又是那高冷徹骨的神臺明光,他道,“放心,我既回來,他們不敢再動你。天尊天后,咎由自取。”
陰蘿竟然聽出一種安撫的意味。
她哥一貫不愛管事,現在居然安撫她
這就是不追究她開殺戒啦
“可是哥哥”
陰蘿手指交織著雷光花繩,被映得寒氣森森。
“我不甘心,我已經被他們宰了第三輪了他們怎么吃進去的,現在都得給我原原本本嘔出來你要是真疼我,你就不該插手哥哥,之前你要我太陰瞳,我給了,可那不是結束,而是永無止境的羞辱開始我就不該聽您的話他們沒有吸干我最后一滴血前,是不會滿足的”
殺氣很重,不像玩笑。
鄭夙默然須臾,睫芒折出一線雪光,“蘿祖宗,你還想做”
“不可以嚰”
蘿祖宗表情輕俏,晃下俏白梨似的腳踝。
鄭夙視線上移。
她頸項的一只祭壇蛇環,不見了。
“嘩嘩叮叮”
仰山雪道場之外,響起了慘烈的哭嚎。
鄭夙當即揮散了雪霧,便見那坍塌的憲章神龕之上,懸浮著一道窈窕影子,她那脖頸套著一枚流光溢彩的蛇環,是被它生生勒住頸肉吊起來的
“嗚、嗚嗚哥救”
江雙穗抓著蛇環,使勁掙扎,臉色發紫。她嘴巴不由自主往外翻著,絕望至極踢起兩條纖細小腿,這場景慘烈得讓彈幕都不敢再看,他們是可以氪金保穗寶不死,卻不能精細到左右任何一個發展動向
“穗穗姐姐”
練星含忍著喉間腥甜,“神主,她不是你妹妹嗎你為什么,為什么要袒護另一個假貨”
只恨開天之下,皆為螻蟻,他無法左右戰局
“狗雜種,您這樣說話,可就沒有意思啦。”
陰蘿出現在江雙穗的身后,赤足絡著一條條青痂。
姑奶奶踩著一塊白碎憲章,小拇指扒拉著眼皮,吊著一截軟軟彈彈的小血信,分明是天真無邪的眉眼,偏要做出一副乖戾鬼臉,“星含弟弟祭煉四千萬人的復生大陣時,不是還說過什么,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看姐姐我不是做得極好嗎嘻嘻。”
“怎么,只管你陰毒狠厲,不準我斬草除根喔過分啦。”
蘿蘿晃著小腿,極為嬌俏的少女蛇姿態,她的手里垂下一只祭壇玄武蟬,隨著它飛快振翅,江雙穗脖子外的蛇環就越收緊。
“呃呃啊”
江雙穗再度受到了瀕死命運的召喚,她眼珠暴突,額頭破碎的神徽愈發衰敗,沁出一滴血淚。
救我救我救我救救我她個瘋子啊啊啊
觀眾“救救孩子”打賞了“不死不滅與你同在”500
觀眾“小鎮路過那個它”打賞了“不死不滅與你同在”200
觀眾“脫掉面具全都脫掉”打賞了“不死不滅與你同在”350
龐大的、壯觀的能量再度涌入了江雙穗的身體里,她發青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甚至能扯松頸環。
“穗穗姐姐”
練星含表情欣喜,但下一刻又被全然恐懼淹沒。
“元幼平你又要干什么”
尾腔撕裂到破音。
陰蘿頰帶笑痕,口吐天陰珠。
“干什么讓你這個小雜種痛失所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