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父王知道我今日生辰,特地排了這一出彩衣娛親的戲呀”
“都怪我,都怪我,怎么就誤會父王的苦心了呢,還喊出了那樣大逆不道的話,不過父王向來知道我率性而為,不會介意的是不是慈恩跟父王開個玩笑嘛。”
她自問自答,眾人已冷汗直流三千尺。
“嗯嗯,我就說嘛,父王這么疼我,怎么會讓外頭一個野種騎到我頭上撒野呢,八王姬就是八王姬,甚么九王姬的,舊王姬的,聽著很是不知好歹呢。”
元家取用萬民,開疆拓土,又把這京師鑄得是固若金湯的,可以說是奉養之主,這群夫人小姐受元家的恩惠,得以錦衣玉食,風花雪月,轉頭來砸了她的飯碗。
當她是慈慈悲悲小菩提么。
真是不知死活。
美人也得識趣才好玩,不識趣她連當戰利品的興致都沒有。
陰蘿笑盈盈地看向那群夫人小姐,“劉氏,你說是吧”
劉氏早就癱軟在地,溺了一身,哪里還有前一刻簪花夫人的媚態,又聽見這元家小魔頭輕飄飄地說,“啊,你頭上這朵花,拒霜花是吧,真美啊,我也喜歡,難怪我那小女使夸你呢。”
劉氏瘋了一般抓下拒霜花,甚至薅下了一把頭發,連疼痛都忘記了,高高舉到陰蘿面前,討好般笑。
“您喜歡,您要了去妾哪敢爭您的心愛之物”
陰蘿玩味沒接。
劉氏要崩潰了,她又連滾帶爬跑到江雙穗的裙邊,抓著她的手瘋狂道,“你沒有夸過我也沒有夸過這朵花是不是你說啊你快說”
她生怕遲一步自己就要萬劫不復
劉氏的指甲保養多年,長且尖利,抓破了江雙穗的肌膚,她嚇了一跳,往后一退,險些摔跤,被六王爵扶了一把。
小魔星那水淋淋的雙眸幽幽望過來。
六王爵暗叫要遭。
果然,這小魔星拍著掌笑道,“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我的生辰大家都要熱熱鬧鬧的,來啊,傳膳,先上一盤梨撞蝦,讓大家都消消氣,降降火”
哪有什么生辰
小八的生辰早就過了,她就是借題發揮
六王爵想哭。
他前不久才死里逃生,并不想再渡劫,然而那元舅舅竟也笑著說,“前廷當與后宮同樂,速去神元宮,請大娘娘,替娘娘們添上這一道美味蝦肴”
六王爵徹底癱倒在地。
難怪今時來的都是一些官宦夫人,原來母妃她們,早就被軟禁在大娘娘的宮中
元將軍守著邊疆,元皇后持著后宮,元副相把著前廷,而元慈恩還有何等顧忌
陰蘿要是知道他內心想法,肯定得來一句
凈說廢話嘛哥哥。
她本來按照凡人的規矩來做事,最多行事囂張些,殺的人多了些,可也沒一上來就圈養大家唯我獨尊啊是不是
蛇蛇自認還挺善良的呢。
結果她好不容易老實了,發現凡人辦事都沒甚么規矩,像老馬王,她家老登,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孝順他,說納男妃就納了,說認女兒就認了,說踩她就踩了,憑著一股欲望做事,半點都沒有考慮到她們作為正經妻女的感受。
又像女主江雙穗,說偷盟禮就偷了,說當王姬就當了,仿佛換一身衣裳,戴幾根簪子,華麗變身后,就能輕飄飄抹去了之前的過節,又是清清白白好兒女,被她一群哥哥爭著討好。
憑什么呀
既然大家都不拿我蘿蘿是個人來看,那就一起玩點不是人的游戲啰
陰蘿踢著馬肚,元舅舅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蟲,領著她全場繞行一圈,陰蘿逢人就指著江雙穗,蜜著嗓兒問,“她是誰呀”
被問到的人要么是戰戰兢兢,要么是結結巴巴。
“下,下官也不太清楚,您說呢”
“您說她是誰,她就是誰。”
而大王爵等人早就臉色烏青,被陰蘿問到,猶帶著幾分不服氣的神色。
“元慈恩,你是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