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雙穗被迷了一瞬。
練星含長得艷麗無雙,身上總是交錯著一種亡國君主與少年戰俘的陰森感,像是淬著寒毒的罌粟,偶爾她也會感到畏懼,但他這一次的轉世星錯卻意外清純,少年抽著最猛的條兒,竟長了一雙圓溜溜的、清澈動人的小鹿眼。
此時水鹿眸充斥著慌張、焦灼。
“你憑什么摘我面具我都說了,我都說了,這是不能、不能亂摘的,我又不,不,你,你摘我,你摘我做什么啊”
少年死士語無倫次,近乎崩潰。
你還給我”
江雙穗以為他是害羞了,想著趁熱打鐵確定關系,竟也很膽大,把面具藏進胸間,“星含弟弟,你來拿呀,嘻嘻。”
她嬉笑著跑開。
“你你你不知羞恥”
星錯又急又怒,還沒等他拿回面具,江雙穗就撞上了前來擒拿她的人馬。
有渡秋水山莊的,也有通明府的。
當星錯看到渡秋水山莊的死士陣容,為首的一襲花青衣,馬尾高束,小巧白軟的耳垂絞著一條盤青球小蛇,戴著一張粉繭面具,晶亮的貓兒瞳在黑夜里閃爍著鋒利的銀光,少年死士胸腔不由得一震,不是說好在下一個林子埋伏嗎,怎么,怎么提前出來了
等等他的面具
少年死士的臉色倏忽慘白,冷汗涔涔。
“茅秉知,你回去吧,我不歡喜你,我不會跟你走的”
而在那花青衣死士少女的旁邊,通明府的大少爺茅秉知騎在棗紅駿馬上,笑得風流意氣,“你不歡喜我,難道還歡喜你身邊這個拿命換錢的死士”
“是又怎樣”
江雙穗絲毫不退讓,揚了揚手中的金繭面具,“看見沒有,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你要是還有點臉,就該主動退出”
“不不是的”少年死士爆發出一聲高亢,不敢看那一身纖細的花青衣,“是她不講理,非要摘我的她,她不是我的心上人”
江雙穗沒想到他竟然拆臺,羞得直跺腳,“你說什么呀,我們明明兩情相悅,你怎么能讓人家看笑話而且你都跟我私奔了”
“什么私奔你別亂說”
星錯臉色愈發青白,急急忙忙地辯解,“是,是花幼宜讓我假意順從你,讓茅少爺能知道你的位置,把你找回去,我心里又沒你,從來都不想跟你私奔的。”
江雙穗頓感窒息,“你,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好了,我的大小姐。”通明府大少爺笑容溫和,“茅某也不是那么不識趣的人,你不愿成婚,茅某也不會逼迫你。”
少女松了一口氣。
鶴先生也暗道萬幸。
可是下一刻,通明府的人馬齊齊抽了箭筒,只聽他們大少爺道,“這婚可以不締結,但我通明府的臉,不能丟。”
驟然被森冷箭矢圍起,江雙穗慌了,“你,你又想干什么”
“我不需要新娘,但通明府,需要一個清白忠貞的主母。”大少爺降下一雙玉手,“請上路吧,渡秋水大小姐。”
“不不我可是,我可是我爹的掌上明珠,你不能,不能殺我”江雙穗的目光顫抖地掃過每一個人,“我會記住你的,你們也不想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吧”
當她掃到花青衣少女時,這是她爹最夸耀的一名女死士,她唇角兩邊上翹,如同月牙兒,讓江雙穗瞬間就想到了那個任性嬌蠻的小王姬。
“是你元慈恩是你對不對是你告的密”
她崩潰嘶叫。
“這是我跟星含弟弟的夢境,我來救贖他就好,你攪合什么呀搶我男人,你下不下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