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衣笑得更甜了,她沖著通明府的箭手軟呶呶地抱怨,“哥哥們,還等什么呀,她罵我,不就是在罵你們的小心肝兒嗎你們能忍得了么”
箭手大多數年輕,面皮軟,哪里經得住這種非比尋常的撒嬌,有人手一抖,射出了第一枝箭。
“咻”
“颯颯”
緊接著,上百枝羽箭跟隨,又一次把少女射成了小刺猬。
“不,你們不能,不能”
江雙穗恐懼想跑,可是她兩條腿的,又嫌棄習武費勁,哪里躲得過這漫天箭雨,噗哧噗哧,血肉就跟琉璃做的,被人扎成碎茬兒。
彈幕都瘋了。
我們是什么很賤的觀眾嗎我花了錢的,不是來看馬賽克的
你管這他媽叫救贖
我有預感,主播得嘎七十六遍
有一說一,主播穗寶已經很堅強了吧,第一場被萬劍穿心都還挺到了第二場
太血腥了,不敢看,不敢看
花青衣拍手歡呼,“哥哥們好愛我射得好有氣力呀”
等著一輪射過,場中只剩下那名被剝了面具、容色森白的少年死士。
通明府大少爺挑了挑眉,并沒說什么,沖著陰蘿道,“這次的事,我通明府記下了,改日必有重酬”
說著就駕馬離開。
陰蘿也掉轉馬頭,少年死士就跟在她的身后,靠著一雙腿,硬生生走回了渡秋水山莊,他又累又餓,卻不敢停下。經過一片油松林時,他鼓足勇氣開口,“是大小姐趁我生火時摘我面具的,你知道的,我,我只想同你好。”
“人死了,死無對證,你說什么都是真的啦。”陰蘿故意說,“我只是個拿命換錢的小死奴,哪里比得上大小姐的金尊玉貴細皮嫩肉呢,你把持不住,我也不會怪你的呀”
“不是的不是花幼宜”
他急得出汗,又笨嘴拙舌,只能抓住她握著韁繩的手,把人給扯下馬,滾了好幾圈。
“花幼宜你沒事吧”
星錯撐起雙掌,去看她的情況,面具被翻了半邊,露出一張肉桂小唇,肉嘟嘟的。
他氣血上沖,放縱了一直的克制。
油松林到處是年青的球果,等到成熟了,就成了誘人的淡橙褐色,星錯抱住最近一顆挺拔的小油松,手掌被樹皮的鱗片磨得刺痛,滲出細血,他聽著小油松簌簌發顫的桿兒聲,有些羞恥,“咱們這樣好像,好像跟那些,不太一樣。”
作為死士,自然會執行一些難以言說的任務,星錯潛伏的時候,也會撞見一些場面,可大多數,都是男人主動,怎么他跟花幼宜是反著來哪
林間的霧氣開始散了,光線清晰明亮,星錯的水鹿眸卻愈發模糊不清,他只敢盯著花幼宜耳邊那一條白青青的小蛇看,被銜住的那一顆細巧青絨球正在活潑地跳動。
他有些歡喜,又有些懼怕。
星錯越來越無助,不由得轉起臉,他想要呼救,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臉紅著迂回勸道。
“花幼宜,天快亮了,咱們,咱們該回山莊了。”
整片油松林被天光暴露,布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透熟氣氛。
星錯再次扭過頭,像迷失的小鹿般,尋求她的吻,但一張描金的黑帕子覆蓋了過來。
她軟嗓透著蜜水,卻說,“想到她第一個看到你的臉,我就生氣,以后在我面前,你都不能露臉,省得敗壞興致。”
他怔住了,渾身情熱霎時遇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