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對她敏感成這樣了,要是出了夢境,這七十五重的記憶疊加,那狗雜種得崩潰成什么樣兒
周圍的偃師則是視若無睹。
當竊星神漸漸恢復過來,他看見陰蘿手指上纏繞的蛛絲,又看著旁邊一雙雙寂靜的眼珠,轟然一下,那些羞恥又瘋狂涌出來,他雙唇水潤晶亮,將腦袋埋在她的懷里,甕聲甕氣地說,“你也不讓他們背過去,都、都看見了。”
這些偃師,才是真正的人偶,這個小壞種慣把假的當成真的
小壞種挑了笑唇,露出奶牙,“原來你喜歡被看見呀。”
她折了個響指,偃師們又如常人般活動起來,有的捧住他的頭顱,有的捆住他的手腳,把竊星神當成禮物一樣獻到他們最愛的主人面前,而這種被迫打開禮物的姿態讓竊星云羞恥萬分,趴在陰蘿的肩頭驚恐哭了。
他的熾熱,他的哭泣,他的最不堪,仿佛正在刑場,被萬人圍觀。
陰蘿還把原先的冰肌丸取了出來,又分開他膝蓋,抵入一枚新的,“如此一來,就能騙過他們了。”
“扶幼云你該死你真該死”
竊星神被人偶們擒拿頭顱跟四肢,根本掙脫不開,只能被喂進去,他腳趾頭往下刨著,幾乎要將那一條香藥葡萄裙給揪爛。
可是除了罵她兩句,又怎樣呢
“星神,再忍一忍,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就帶你,遠走高飛。”
竊星神信了,他溢出眼淚,擰頭要她吻過來。
等陰蘿再把他帶出去,冰肌丸又一次發揮作用,使得竊星神疏離冷漠,沒有一絲欲念,同時偃師們也異口同聲,證明這一尊人偶是清白的。
王世子的幼弟還想要挑刺,“怎么這人偶嘴唇,出來之后比之前更紅了呢”
竊星神表面平靜,連眉梢都沒有挑動,但他內心早就泛濫成災,甚至連手也癢了起來。
“閣下,今天是我妙偶與天成的大喜之日,驗身也驗了,您適可而止”
妙偶國君臉色更沉。
眾人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但那被驗了身的公主,忽然瘋了般撞開近婢的肘臂。
“嘭
”
她砸碎了那一頂由萬千匠者嘔心瀝血打造的頂珠花羽冠,露出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隨風飄動,凄美無比。她朝著那一面城樓白墻奔跑著,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活,如同一頭自由活潑、掙脫牢籠、在林間穿行的小獐子。
嫁衣獵獵飛舞,宛若天邊那一抹明麗霞光。
heihei攔住公主快快攔住她”
妙偶國君靈魂出竅了一瞬,緊接著就是無盡的恐懼
這一樁妙偶姻緣,是妙偶國借著邪法,強求來的,如果公主在嫁人之前死亡,王世子沒能完成妙偶天成之約,同樣會崩潰身亡,后果簡直不敢想象那個逆女以為自己為愛殉情,殉了她也就罷了,可她殉的,還是一個國家
她還有七百萬的活生生的子民哪
她腦子里除了男人就沒有別的嗎何況她殉的還是一具人偶人偶
連人都不是
她怎能為了一個人偶棄父親、棄親族,棄國祚于不顧
妙偶國君肺都要裂了,早知道是這么個管不住雙腿的混賬玩意,當初就該讓她死在皇后的腹中,也不至于讓她拖累他無辜的子民
“竊星神,你要記得,我歡喜你,我不會再嫁給除你之外的男人。”
江雙穗笑著回頭,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嗓子,隨后便是凄艷流淚。
竊星神反而有些急躁。
快跳啊,磨磨唧唧什么呢,我等著要跟小混球遠走高飛的。
“你要,永遠記得我啊。”
說著,她毅然決然,捏碎紙鶴,從城墻一躍而下,鮮紅裙擺揚起一抹驚心動魄的弧度。
“跳了跳了公主跳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