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笑聲響起。
室內倆人皆是一怔。
“別介意,剛剛沒忍住,你們繼續換心哪,不用管我的。”
只見那窗扇旁,正垂下一根黑瀑似的蝎尾辮,而發梢的小鈴鐺被握在手里,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撲棱棱”
鴉羽化作飛禽,當場遁走,只留下呆愣的江雙穗。
很快,她崩潰了。
那陰毒的王姬從窗扇跳了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就鉆進了她的心口。
江雙穗“”
她后知后覺。
“啊啊啊啊痛”
王姬抓出了一捧鮮血,然后在江雙穗驚怒、仇恨、怨毒的目光中,拉開自己的衣襟,沾血的手心在胸口緩慢旋轉了一個圓。
江雙穗已經明白她要做什么了。
她凄厲撲了過去,流出斑斑血淚。
“不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是我給星含弟弟換的心,是我”
“為什么不可以呢”陰蘿睜著無辜的水桃眸,“你都可以把我的東西那么大方、三番四次送給別人,我要你一顆心,不過分的吧”
練星含只覺得自己睡得很沉,心臟隱隱作痛之后,竟然前所未有地飽滿、舒暢起來,他還沒睜眼,伸手就摸了一摸心口,卻摸到了一只綿軟的、冰冷的手心,還沾了一些凝固的東西。他疑惑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那蝎尾鉤一樣彎彎曲曲的發辮,從粗到細,發梢像是一輪小彎刀,他正要撥開她臉頰的碎發,忽然發現她胸前血跡。
他大驚失色,“元幼平,元幼平”
“啊,你醒了,太好了呢。”
蝎尾王姬虛弱地睜眼。
“怎么回事,你,這血,我”
他有些語無倫次。
“我,咳咳,我偷聽到,你跟蠱祭司的對話了。”她軟軟地趴在他的床邊,“你可是,要,要被本宮玩一輩子的,索性本宮天生有兩顆心,剜一顆給你用著,省得你不經玩。”
明明已經失血過多到唇色發白了,她還是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你要記得,本宮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也得殉葬”
“瘋子你這個瘋子”
也許是補全了一顆心,練星含對情緒的感知愈發細膩清晰,他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他彎下腰,把她死死摁進懷里,眼眸病態泛紅。
“元幼平,你這輩子,你死也擺脫不了我”
“嗚,嗚”
床下響起一陣異響。
練星含當即警覺,喝道,“誰嗚”
他的嘴唇被堵住了,仿佛是慶幸他們的劫后余生。
漸漸的,他沉浸在她柔軟蜜甜的唇珠里,指尖也被扣了進去,他閉著眼,腳趾羞恥微鉤,睫毛底下也溢出一種痛苦夾雜著歡愉的淚水。
陰蘿卻睜開了眼,眼膜泛起一抹瑰麗的桃灰色。
從這一刻起,你才是真正進入我的粉紅地獄呢,嘻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