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平表面人畜無害,歡好之時卻悍戾可怕,他不止一次在她這粉甲雪膽前昏迷過去,又在她腳邊心悸醒來。
陰蘿提起腳踝,輕輕拍了拍少年魔種的臉頰,如澎澎水聲。
“喂。死了沒有呀”
她嬌嬌地問。
倏忽。
他抓住她的腳骨,往后狠狠一扯。
“嘭”
陰蘿摔了個屁股墩兒,仿佛都成了八瓣蛇,她只感到了疼,卻并不畏懼,哪怕少年魔種抽開了他那一條鮮紅發帶,圈在她的頸前,勒得頸肉迭起風浪,他重重地喘氣,眼珠猩紅震顫,溢出一抹怨毒之色,“去死,元幼平,你騙我,你騙我,你去死啊”
“嗚,嗚嗚。”
從那幼嫩的喉嚨,發出微弱的哭腔。
“好痛,好痛,我的心好痛,要裂開了,為什么,為什么我這么難受你殺了我,殺了我吧”
練星含狠咬唇心,冰冷譏笑,“元幼平,你又在玩什么把戲”
他再也不會上當了
陰蘿睜開霧蒙蒙的水桃瞳,哭著哀叫,“好痛,真的,你的魔心,我吃下去后,日日灼燒我,它,它蠱惑我,要我,吃掉你,與你合二為一對不起,我受不了這種疼痛跟引誘嗚嗚,好痛,含兒,我好痛,你快摸摸我的心,是不是被撕扯碎了”
說著,她嘴角溢出絲縷的烏暗血涎。
她她竟然喊他含兒
“元幼平”
魔種哪里還記得起前一刻的怨恨,慌忙伸手進去,卻只摸到頸環垂下來的一只玄武蟬,以及她那柔軟爛漫的蘿藦果實。
光滑,康健,根本沒有半點傷口。
練星含意識到自己被耍弄之后,抬頭一看,果然那張哭臉掛著一抹捉弄的笑,他又羞又氣,腿間又是一陣粘稠的溫熱。
他無措地微分雙腿,睫毛濕漉漉的,咬著唇,說著一段羞辱他萬分的話,“元幼平,我,我羊水破了,孩兒,是不是要,要從我身體鉆出來了”
分明,他恨她恨得入骨,可面對這種情況,仍是第一時間向她求救。
那小壞種挑了下眉,“那我接它們出來好啦。”
練星含“什么元幼平,你別鉆”
銀雪一般的白綾裙被她雙手紛紛揚起,她搖著腰肢,爬著鉆了進去。
少年魔種喉間溢出一聲輕顫,恥骨都要被她碾碎了,在萬民的眾目睽睽下,她,她竟鉆了進去,要為他接生練星含掌心慌亂,罩住那一顆圓溜溜的后腦勺,心蝎起伏動蕩,幾乎要哭了,“不,不行的,元幼平,你不可以看”
他膝蓋攏緊,把她夾在半路。
他顫動得更厲害,沒一會兒身后就全濕了,竟然是粉紫色的涎水,亮澄澄的,有一點甜腥的氣味。
練星含怔了一怔。
這這是什么
陰蘿則是爬了出來,臉頰同樣沾染了桃粉,“怎么樣,你沒有懷蛇蛋蛋,是不是很失望哪”
“沒有我沒有懷孕”
他眼睜睜看著高高的肚兒癟了下去,粉紫涎水卻越來越多,他雙手攏著,仍從指縫流出去,驚恐無比,“孩兒,我的蝎兒,我的蝎兒呢”他又撲到陰蘿的身邊,神情猙獰可怖,最后彌漫出一股絕望,“是不是你把它們藏起來了你快把它們還給我還給我元幼平”
陰蘿扶著他的臉,軟軟畫著小圈,天真地問,“當初我登真那么多孩兒想要出生呢,你為什么不讓它們出來呢是因為他們不是你的蝎兒,所以無關緊要了是么”
“孩兒元幼平你還給我”
他唇心慘白,喃喃自語。
“孩兒不怕,爹爹,爹爹在這”
練星含半跪在地,一遍又一遍攏著粉紫色涎水,哪怕被銅壁擦破了皮肉,露出森然白骨。
身后陰影已至。
陰蘿的腰后浮現出四千萬陰靈,鬼影重重,如連綿
起伏的漆黑群山,將他圍困其中。那一柄狹長的、閃爍著寒芒的幼平刀高舉過他的頭頂。
練星含似有所覺,他抱著一捧濕透的涎水,額心銀月發出脆響,他驚顫著,渾身濕透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