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還敢占小爺便宜”
“嘭”
陰蘿反手就將門給關上,鎖上,險些沒夾壞對方的鼻子。
帝師張懸素的學宮居室同樣清寒,案上設著一方禮樂大鼎,裊出細縷的檀香,他正容亢色地批閱著學子的文章,偶爾掠起一絲顯圣的文氣,將他手腕照得如水晶白菊一般瑩澈素冷。
他眼皮都沒撂開,“放桌上。”
啪
半身高的紙扎嘭的一聲砸了案,連帝師腰后的素發都飛舞一瞬。
陰蘿滿懷期待看他伸手,指尖停在了最上面,然后手腕急落,準確抽出倒數第二張跟第五張。
蛇蛇
嗷他爺爺個腿兒這檢查罰抄的手法跟她前師尊的一模一樣還是說天底下的先生都是這樣無師自通,能一眼看穿學生的詭計
帝師垂眸。
嗯,不出所料,空白的。
“伸手。”
他抽出一方戒尺,兩指寬,玉白質,滲著幽幽的寒氣。
陰蘿噘嘴伸出來。
帝師沒有多
想,戒尺隨之劈落。
“嗚嗚,好痛,嗚嗚,先生,你要對我做什么,嗚嗚,不要打人家,人家,人家聽話就是了人家還小,被,被打壞了,可就不能用了求求先生開恩啊,不要弄壞人家”
帝師“”
那戒尺分明還懸在掌心的一寸之上,這貓貓瞳就已經哭得死去活來,活去死來。
“七殿下,休要胡攪蠻纏。”
陰蘿抽著哭腔,鼻尖冒著一點兒花苞似的粉衣,眼眸被洗得格外明亮,“先生,我實在是寫不完了,我可以賄賂您嗎”
帝師無悲無喜,“七殿下想要怎樣賄賂”
“哪,這是牙豚,給你烤著吃,炸著吃,蒸著吃都行。”
陰蘿先掏出了一頭肥嘟嘟的長牙小肥豬,牙豚,又名當康,是奇珍異獸的一種。
“牙牙”
牙豚不懂,但主人既然把它拿出手了,那說明它也是很上臺面的一只小牙豚,它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要給主人丟臉。
無奈牙豚除了吃就是睡,偶爾才能在外打獵,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藝,它憋了半天,最終背過身對著帝師,露出了自己的小圓尾巴,以及豐滿小翹臀,它主人昨晚心火旺盛,就是抽著它的小翹臀才安然入睡的,想來我牙豚除了做烤乳豬宴,也是有幾分過豬的姿色。
帝師眉頭跳了跳“”
“唷,您不滿意呀沒事,我還有后招兒哪,別怪學生沒有孝敬您啊,聽說您這些年來一直在教導社稷學宮,也沒時間去找個師娘,可不得憋壞了,從頭到腳都冒著火絲兒呢,學生理解,理解”
陰蘿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掏出了數十個形狀各異的瓶子。
“學生正是急您之所急,憂您之所憂,嘔心瀝血,披肝瀝膽,給您湊出了這世上最烈的二十五種失身藥,定能讓先生賓至如歸”
在蛇蛇看來,越是嚴苛到極致的,就代表他守得最深,壓得最緊,當然,也最悶騷,這一點已經在她前師尊征圣帝君那里驗證過了,原以為是萬古高懸的長明月,暴泄起來都能把她給淹到滅頂的。
如今頭頂上又有這么一個油鹽不進的先生,是很要命的。
陰蘿想到還要在他手底下混個幾年,蛇腦就一陣發緊,還不如改造一下這學宮先生,讓他成為自己人
什么失身什么賓至如歸
帝師張懸素從未遇過這般放浪形骸的惡劣門生,他嚴厲斥責。
“汝甚荒唐”
“哪里荒唐啊,男歡女愛,本來就是天經地義之事,先生都開化萬民了,怎么還能腐朽如枯木呢”陰蘿振振有詞,“先生您是天乾之體罷若您需要,學生定當盡心竭力,為您尋找最適合您的地坤美人”
見她猶在恬不知恥談著男歡女愛,帝師張懸素的厭惡抵達最頂處,他玉鎮戒尺往陰蘿面上一摔。
“啪”
居室陡然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