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陰蘿也沒讓她殉就是了。
三萬只鳥命豈容你如此輕視,真以為一死就能一了百了嗎作為神祇,陰蘿執掌太陰神令,掌御輪回,想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簡單得很。
蛇蛇昂頭,“人家只是瞧不起那些又弱又蠢又喜歡拉著一其他人一起嗝屁的小廢物而已這世上殉情最是無用”
李瑤功沒能抵擋得住她那見縫插針的水磨功夫,手臂只好低了低,給她把住腿兒,順勢抱高了些。
哥哥低下眉眼看她。
眉心沒有觀音肉紅痣,倒是比觀音還通透。
石墨雕金的炭盆燒著香餅獸炭,淡淡的煙氣里夾著沉香與冰片,焰火不高,卻是極其瑰麗的玫瑰色,李瑤功出來得匆忙,半編的發落散肩頭,挽了兩根經文青禪蓮的絲絳,長長地垂落在頸側,連潑墨的發都被襯出一兩縷澄亮華貴的茶青色。
兄妹倆都是得天獨厚的美貌,相似的面孔挨到一塊,美色都極為賞心悅目。
長兄開著玩笑,“不得了,我家的小孩,年紀輕輕就看得這般開了。”
那跟妹妹相似的貓兒眸翹滑出一扇細長的眼尾,又被煙焰蒙上一層朦朧的霞火。
他懶懶挑著眼扇睫兒,“那有一日,哥哥走投無路了,給你殉了情,你總不會鞭尸罷先說好,哥哥生前可是體面人,你可不能打臉哪。”
此話一出,炭火剎那遇冷。
他喉頭滑動,溢出一個模糊不解的音節。
嗯
這是怎么了
祖宗又生氣了
果然陰蘿收斂笑容,整張臉陰沉得就像是夜幕,她陰
森森盯著他,“你敢去殉信不信我扣爛你啊”
她突然發火,李瑤功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
這是奓毛了啊
他并未太過在意,“妹妹,沒必要罵得這么臟啊。”
陰蘿在意死了,氣呶呶跳下來,小油靴還不忘狠狠踢了他小腿肚,臟話爆發,“只會殉情的廢物廢物廢物”
她把濕黑辮子一甩,就要沖出去。
李瑤功撈了一把她的小蠻腰,“別氣了,我說說么,你再泡就要爛了,聽話些。”
“我不聽話不要你管你個廢物我爛也不跟你爛一塊你臭挺挺去吧”
姑奶奶還在氣頭上呢,尖叫著推他,李瑤功就把她那束腰的小串碧金佛珠珊瑚給拿了下來,繞著手腕上,隨手脫去了最外頭那一件金地小簇青花的刀袖外袍,如同蟬蛻一般,濕淋淋堆在她的腳邊。
姑奶奶“”
我哥開竅了
嘭嘭。
蛇膽開始包天。
李瑤功趁她雙眸晶亮被唬住的功夫,又把她環抱起來,放到炭盆之上烤干水分,還不忘告誡她,“小屁股繃緊一些,別烤焦了。”
陰蘿
陰險的大人凈欺負她們這些老實吃肉的蛇
她哪能那么快消氣,又薅住李瑤功那頭濃密的黑發,“鄭夙,別人死成七八塊,那是別人的事情,你不準學那些小蠢貨殉情”
李瑤功詫異道,“鄭夙這是誰你是打架打到迷糊了”
“哼,你裝,盡管裝。”祖宗不屑,嘴臉很是囂張,“你那一身摳門窮酸擺爛摸魚跟個活爹似的死魚味兒,誰聞不出來啊當我這些年的兄妹白干呢”
李瑤功“”
李瑤功“”
過分了,有一個能干的妹妹,當哥的混吃等死,有錯嗎
他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