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梁折鵝任白瀑城隍府君的第二十年。
原先她作為隨行菩薩,跟著迦葉佛來此地傳道,不曾想此地險惡,被人奪了信徒,她元氣大傷,沉睡之際又被粗心的童子不小心摔了手,掉進了河湖里,飄了千日后又被撈起來。
對,撈她起來的,正是算計了迦葉佛化身的凡人,一身血紅蟒袍,妖顏若玉,笑靨似花。
怕是圣佛親自來了,都渡不了這個黑心肝的。
梁折鵝被宴享狠厲斷了回升之路,只能坐鎮城隍,重新凝聚業力。
今晨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果然
一個月宮大尊長,一個未來小天尊,跑來一個小小的城隍廟來求姻緣
還求子
梁折鵝當場就是眼前一黑。
不是,你們一大一小有沒有點數啊,二生石都不敢刻你們的情劫命途,我一個被凡人拖下水的倒霉菩薩,還是圣陀天宮里不怎么愛管事的那種,老娘怎么敢接這種燙手的姻緣
本來她們菩薩的名聲也不差的,都是前些年被一個郁羅佛女攪弄的。
這郁羅剛出世就越過六界功行,濫用盛世王朝錄,強行懲戒一個凡間天子,好死不死,那天子還是渡劫的帝姬,等于同時摻合了神人兩界,她有此一劫,也是在償還郁羅當初帶來的氣運反噬
誰讓她們佛界也是氣運共享相連的呢
身為菩薩,要避口業,她不好罵郁羅是個蠢貨,也得自己吞了苦果。
童子因為粗心害得他家菩薩被凡人利用,又是愧疚又是氣憤,見此情形立即高聲道,“這些凡仙是不是又貪心求您辦事了啊您庇佑此地已經是給那宴享極大的臉面了,他的國種怎么能這般厚臉皮”
又聽到這個凡人名字,梁折鵝心頭又是一陣郁結,然后發現這未來小天尊的身上,同樣纏上了凡人宴享的情絲。
但關鍵是,此時跟她拜姻緣的,卻是另有其人。
女城隍“”
她這到底是什么衰運啊,那么多城隍廟宇,怎么偏就選了她這一家呢。
我佛,我危,救救。
童子又尖叫一聲,“啊,這倆大男人膩膩歪歪的,真不要臉,神前也敢”
女城隍“”
果然,城隍戲臺的絲須紅綢之下,那年少的真是百無禁忌,掌心繞了一卷綢帶,擋住了倆人的面孔,她揭開了半面粉蛇,在神前,在柏子香中,哄著那年長的,接了一個長長的吻。
蛇兔面具被堆到了額頭,籠罩在黑暗里,他們鼻尖緊密抵著,口中熱浪顛沛。
張懸素早在她親過來的時候,就松了松唇縫,便于她更輕易地進來。
張懸素并非是那種喜歡縱身撲入的兇徒,他以為自己的情欲也是淺淡而克制的,但被弟子抵在這狹窄的神前,菩薩還是活的,都看著呢,他雙頰微暈,忍著年長者向小輩索取的羞恥。
“今晚,你晚些回去可好吾,沒在客棧過個夜。”
梁折鵝
啊啊啊我一個菩薩啊都聽到了什么
童子
啊啊啊臭男人快走開別玷污我家菩薩
陰蘿是準備回玄辭宮跟她哥過生辰的,又聽得師尊啞聲說,“你今日生辰,便是鏡前,吾都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