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列象隊是長生宮的,按照慣例,長子李長治會代替仙皇游街,當作皇族祭祀,但主持象隊的,竟然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四品臣子,他對此事并不熟練,足可見匆忙與慌亂。
這什么意思
二品以上的重臣都在同一天有事在身這是冬節,國中小歲,他們怎么敢這么敷衍了事
直覺告訴陰蘿風雨欲來,她當即松開師尊的玉手,“您先逛著,我有事要辦,很快就回來。”
沒等她脫身,儀鸞司的心腹就尋到了象群旁,她欲要稟告,忽然見那一張玉兔面具下,那完美優越的鼻骨跟嘴唇,她頓時就是一震
這才多久,殿下就拿下了帝師
心腹壓著聲音,“殿下,不好了,您快回去吧,七殿下被宴大人扣押了”
“扣押為什么”
心腹又看了一眼身側的帝師。
陰蘿就把她拉走,“這里沒人,你說。”
為了以防萬一,她施下了結界,才聽得心腹小聲說道,“趁著節中混亂,有人告密您是妖魔,還,還是紙皮妖傀,七殿下先人一步,換了您的衣裳去受審了,五印法天壇城的確測出了一絲妖力,大庭很是動怒,說要活活燒死七殿下”
陰蘿反而冷靜下來,“誰告密的”
心腹有些支吾,“您,您不是讓我去監看那些學宮妖魔嗎他們被帝師領回去后,起先是安分的,但今晚全脫了控制,看樣子是使用了我們不為得知的秘法,我們根本尋不到它們”
而在另一旁,張懸素同樣收到了弟子的求救。
“尊師還請救我們一命”
罔象披著斗篷,跪倒在張懸素的跟前,“自從我們出了儀鸞司后,便察覺處處有人跟隨,那定是公主殿下的手筆,我等實在受不住這種猜忌,就打算今夜脫出牢籠,去別處問道”
“可是沒想得事情那么巧,有人告密天聽,說公主是披著仙皮的妖魔,混淆仙皇族血脈,今夜我們全體出逃,她手眼通天,定將這筆帳算到我們頭上”
它還掀開了斗篷,露出自己被縫合的獸皮。
“我差一點就被她剝了全皮無妄之災何其可恨”
“尊師,您最是仁心,您一定要幫幫我們,我們絕不能被李瑤笙找到,她疑心重,又陰毒,絕不會再放過我們”
等陰蘿返回街角,張懸素仍是一人,清清冷冷站在燈穗之下。
但她聞到了,一種令她惡心又反感的氣味。
是屬于妖魔的。
真是好得很,她前一腳被大家長們磨軟了心腸,以為是自己重生戾氣太重
,沉迷屠宰妖魔無法自拔,便也想轉換策略,施行一下仁政,她難得大方一回,放走了牽涉文會宴的疑犯,可他們回報的她是什么
果然妖魔天生就是個壞種,貪圖萬利,睚眥必報,她蠢得放虎歸山了
練星含為了入少皇,就敢祭祀四千萬生靈,有什么是妖魔做不出來的
她就不該聽勸
陰蘿怒極反笑,像那一日討戒尺那樣,朝著她的師長伸出了手,掌心彎著,如同兩枚小尖螺。
“大夫君,過夜的小香油費您還沒給我呢。”
蛇蛇彎著一雙笑眼,語氣卻是血腥強橫。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