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師尊師”
弟子們慌忙上來攙扶。
“李瑤笙,你對尊師做了什么”
他們怒不可遏地質問。
重重人潮淹沒了祂的視線,只見那昔年的小帝姬,出落得威風凜然,那身漆黑威嚴的小通天冠服,被大帶掐著一段勁瘦小腰,耳邊佩著兩枚纖長的鹿鶴同春的吉牌,冷金光從她面上疊開一線,長弓之下,碎月滿地。
而她的指尖則是淅淅瀝瀝淌出血來。
強行射落一輪滿月,同樣會反噬己身。
“血流血了”
祂剝開了人群,將那一根森然見骨的指節含進唇里。
“尊師您怎能”
弟子們啞然。
祂知道祂不能,但身體還是先一步地做了。
陰蘿則是輕慢眨了眼珠,師尊的唇肉軟綿綿抵著她的指肚,祂的血是純而溫的,舌是軟而濕的,似乎要將她的血肉骨氣都融化在祂的身體里。陰蘿陡然想起那一枚澄金色的桂花蟬,是如何顛沛流離做了祂們師徒的蜜餌。
祂低聲地請求,“帝道,霸道,什么道都好,別,別修無情道。你不能修。”
你修了,為師要怎么辦
說話之際,祂又掩著嘴,輕輕咳嗽起來。
征圣帝君有無數具月神化身,而浮舍大域這一輪,是祂十二輪法相之一,致使祂此間深受重創,記憶也逐漸陷入混亂。
陰蘿反而來了脾氣,“你都能修,我憑什么不能修”
可征圣帝君卻是抬起眼,艱難喘息。
“你有你的師長,兄長,玩伴,你會有,很多,很多”
不像祂,抱月而生,含月而死,經歷一輪又一輪的解體,從祂有意識起,祂就是這六界的月宮老祖,壽命已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它必須要清冷,端方,不帶任何情欲,高懸在每一座山頭,每一處人間,在無數次輪回中,送走祂的師尊,親友,學生,同道。
祂沒有愛人,在她來之前,天地就是祂的至親。
日復一日的重復,祂太疲倦了。
所以當這一尊小神靈大逆不道欺了祂的唇身,祂在震驚錯愕之余,竟也極快地淪陷。
祂冷得太久,抗拒不了這一點暖蜜,哪怕那來自最無情無義的蛇蟒。
而陰蘿則是抓住年長者的軟肋,她慣是得寸進尺,又仗勢欺人的,她彎了彎唇,忽然湊近祂的臉,“您好像很中意弟子喔那么為弟子的宏圖大業犧牲一下,也沒關系的吧”
人人都在等著她的決斷。
陰蘿射下大域的一輪月身,無數國度王朝都在這一場夜里陷入了黑暗,若不能收場,別說入主東宮,她會被天下人凌遲
蛇蛇怎么會允許這種崩盤的情況發生呢
她早就想好了退路。
于是她轉身就道,“本宮今夜天意所歸,日月也為我降”
眾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