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睜著眼說瞎話吧,誰不知道你這祖宗記恨月神不降福,直接把人家給射下來了
如今這奉天殿四處散落著月宮的神祇碎片,他們亦是心驚膽戰,害怕要承受來自諸天神靈的處罰
他們又聽見那祖宗說,“今有本宮師尊,憐愛蒼生,愿接受神臺供奉,再做這一輪新月,流照天下”
等等,她說什么
征圣帝君起先是迷茫了一瞬,旋即血液凍結,唇齒微顫,溢出了一聲,“不,吾不愿做神臺供奉”
祂已嘗過了情愛,已知會了陰晴,縱然是要墮落成一介庸俗凡人,祂也絕不會后悔,唯不愿如萬萬年之前,祂又一次被眾生高高架起,如同祭品一般,高懸那冰冷神臺之上。
沒有人會來。
而誰也不會來。
祂隨處可在,隨處可見,因為太過平常,長伴歲月,卻總是被一次又一次忽略。
但少年東宮的手掌死死捂住了這一尊大神祇的唇,強壓下去,不讓祂出聲拒絕。
她的手軟乎乎的,還帶著點濕,那一點兒的鵝梨香灌進祂的肺腑。
在前不久,她怕祂叫出聲,同樣把祂抵在那一翹條幾前,慌慌張張地,從后頭捂住祂的口鼻。
那種窒息的、淪墮的痛楚伴隨著入骨的蜜意。
祂的喉嚨也長了一叢蜜甜的刺,纏繞成蛇,正吞噬著祂的情愫,祂劇烈地咳嗽,金色的圣血如小溪一般從她指縫流出,大概是咳得太厲害了,祂半條腰都軟了,陰蘿從后頭,就把祂攔腰抱住,但依然嚴密頂住了祂的嘴唇。
祂被她裹進了身體里,軟爛得不像話。
她俯下臉,柔聲甜哄,“師尊,你不會忍心拒絕我的,對嗎我射壞了這一輪天月,總要給他們賠一輪的,您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他們問罪吧再說了,這都是您的錯,是您不肯給我的。”
你還要我如何給你
征圣帝君張了張唇,又緩緩閉上了。
水銀眸一片黯然。
不過是百日,陰蘿投進了一座錢莊,發動二十八仙道臺的中庸仙種,從那坍塌的七寶塔里,壘建起了一座萬丈高渺的羅浮神臺,陰蘿還不忘邀功,“野芍藥容易開敗,還不如這一株株紅梅,經一冬,愈發艷絕眾生。”
“總不會讓您在神臺上感到寂寞的。”
帝師張懸素閉著唇,神色平靜,周身涌動著一些暗色漩渦。
“吉時已到”
在萬眾的注目下,拜月禮官有些驚懼地扯開嗓子。
“請,神臺歸位”
他也是第一次主持這樣的祭禮,那一輪月都給他們太子射落了,竟還能讓帝師充做月神頂上
這不就是相當于把帝師囚禁在萬丈高臺,永不得落凡嗎
帝師張懸素沒有去看那烏泱泱的門生,祂只望著陰蘿,“最后一段路,你陪為師走。”
蛇蛇見好就收,俯下頭頸,“弟
子遵命。”
萬丈神臺的至高處,陣法懸浮著一座朧月山館,猩紅點點,籠罩著黃蕊色的光暈。
“那么,就請師尊,坐鎮此浮舍大域,締造月宮精妙神,早日修成無情之道”
“嘩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