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皇李謀擊掌,四面八方涌進來一列列傀兵,將他們圍得不見天日,寒光尖尖,密如蟻潮。此時的長生宮,哪里還是那天子上國的富麗氣象,儼然就是一座森羅鬼獄
赤無傷喃喃道,“這不得被戳成馬蜂窩”
為了保全鳥種,呸,是鳳凰種,他也只得拿出真本領了,陰蘿見這家伙忽然蹲了下去,沖她中氣十足吼了一聲。
“坐穩了”
他腦袋如同一頭小蠻牛,帶著轟隆風雷聲,沖進她的裙袍,少年的背肌渾厚健實,爆發力勁,硬生生把她腰胯頂了起來。
姑奶奶只來得及薅住他那一把短鋒狼尾,整個人如騎大馬,被兇狠架到高處,視線也顛了起來。而在她的頭頂,則是旋起來一支薄紅傘,紅纓如雨絲爆開,懸下來一只只塔角小鈴鐺,刀光劍影里,少年的鬢角利落朗然。
“輕點輕點頭發都要被你薅禿了”
赤無傷齜牙咧嘴,腕骨猛地旋轉,悍戾發出道道勁鋒。
我鎮重樓
傘下的驚雀鈴一響,傀兵的動作都遲緩一瞬。
陰蘿騎坐在他寬闊的肩背上,雖然不是騎背,但她依然熟練,腳踝熟練地交纏,勒緊他脖頸,免得自己掉下去。
赤無傷“呃啊嘶嘶嘶”
這姑奶奶簡直就是一條毒蛇,靴子外還纏著一圈狼刺,勒得他頸口全是血洞
赤無傷一邊撐傘殺戮,一邊還不忘脫開她那刺靴,別這邊還沒收拾完,他就要被這姑奶奶送去海境佛國
“嘭嘭”
他丟開了兩只刺靴,瞬間放倒了一片傀儡。
赤無傷吸了口寒氣。
“不愧是你鞋子都這么狠毒”
“你干什么呀老摸我的腳惡心煩人”
祖宗很不滿,腳跟如一只槌頭,咣咣蹬著他的胸口。
“咳咳別踹了你什么勁兒你不知道嗎要死鳥啊懂”
陰蘿翻了個白眼,她惡劣的蛇性爆發,腳跟狠狠一蹬,砸進他嘴里,險些沒崩壞那一口齊整牙齒。
鳥鳥公報私仇絕對是公報私仇
鳥鳥氣壞了,都什么境地了,這祖宗還鬧的呢,他恨得牙癢癢的,逮住她腳骨就狠咬一口,硬棱棱的,都不軟
“咣咣”
他又被狠狠踢臉了。
得,招惹不起
赤無傷抓住她那一截腳踝,抵進胸口,緊要關頭他倒是沒什么旖旎心思,只是覺得這腳背太過光滑,又水得很,仿佛泡在冷水里的豆腐,他攥都難攥,只好手指叉開,抵著她那腳趾頭,扣進褶皺里。
他另一只手則是甩傘飛去,鈴鈴啷啷的,收割生靈的命運。
陰蘿為了不暴露身份,她使用的是鏈齒袖劍,絲線懸空,就近屠殺。
“東南折腰笨低頭啊想要當無頭鳥嗎”
嗷嗷嗷祖宗輕點別扣我鼻孔那不是把手”
一個遠攻,一個近戰,配合得天衣無縫。
反而是宴享,他自始自終都在單打獨斗,他側眼看了這倆幼神,少男少女,哪怕是戴著面具巾塊,依然難掩那一股飛揚的神采。
論天地良緣,這才是天生一對吧凡人,凡種,終究是神女的過客。
他有些走神地想著。
他的公主在他身邊,是不是很勉強呢他好像真的沒什么能給她,給不了她完整的身體,完整的子嗣,完整而沒有陰霾的命途。
“不好”
赤無傷捏起一只驚雀鈴,邊緣發黑,“縱然有界的抵擋,神女瘴還是侵蝕過來了”
這宮殿內起碼有上千具神女真尸,腹油點燃之后,日積月累的瘴毒鉆入他們的靈魄,最要命的是,他們神靈法身,同出一源,傷害更深
赤無傷咬了咬牙,又是一個低頭,把陰蘿給頂了出去。
陰蘿
害得她差點摔了個狗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