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無傷把她撈起來,無視她的瞪眼,又以傘開道,湊近宴享。
三人背抵著背,赤無傷開了廣音術。
等會我施展風后八陣我坐中堂稱帥你們進云垂陣
陰蘿扭頭,目光透著不信任。
你云垂陣才修一半吧你個半吊小水桶能全送走我們
赤無傷噎住,這祖宗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咬牙,我送你們走小爺斷后這總行了吧
祖宗喔了一聲,勾了勾宴享的尾指。
赤無傷頓時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斷后是什么意思嗎
他沒打算活著走出長生宮。
赤無傷暗罵自己蠢貨,犧牲自己也要成全死對頭,我蠢了吧唧的。
可是。
那曾是我。
是我跟你從出生起就待在一塊,你叼過的奶嘴我也共用過的,如今我們都長大了,你有了新的玩具,就不如之前那般對我上心,雙方都開始避嫌了。我是不是變得不緊要了,變得不再獨一無二,我不再是你的唯一小馬駒。
你也,再不會勾著我的手指頭,抓著我的長生小尾辮,對著哥哥們驕傲宣布
這是我的抓周小尾巴。
鄭陰蘿都不愛玩他了。
他看見陰蘿側向了那太監,心頭也鼓漲漲的,仿佛有什么要破出胸肋。
少年壓住殷紅唇心。
沒什么,他只是有點難受而已。
這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脾氣又沒鄭陰蘿壞,容貌也不差,嘴也沒那么毒,等他轉世回神洲,就讓大兄給他尋一個俏姑娘,助他度過棲梧歲,頭發要比鄭陰蘿要濃黑,嘴唇要比鄭陰蘿紅潤
柔軟,她貞善,柔順,雙眼柔情,說話也甜。
她還沒有那什么亂七八糟需要他適應的玩意兒,更不用他時時小心,把她當祖宗供在頭頂。
對,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是鄭陰蘿的影子,不是她的吉偶,更不是她的小辮尾巴。他鳳六什么都不是,是死是生是愛誰,都跟鄭陰蘿也沒多大關系。
挺好,他只犯這一次舍身為鄭陰蘿的賤。
少年鳳六指扣法印,衣擺蕩開風意,腳下霎時勾勒一個白紋風陣,云絲繚繞,他低喝,“就現在進陣”
宴享被公主勾著尾指,扯著進陣,他眼尾曳出一道流光,臉頰也暈染開桃花色澤。
她選擇了他
在他跟小玩伴之間,選擇了他
可是變故突生,她解開了尾指的糾纏,一只手越過鳳六的腦瓢,抓著那把熱烘烘的卷毛狼尾,狠狠按進她的肩頭。
中堂主帥,異位
鳳六
這祖宗手勁深厚,又錯估了身量,他猝不及防埋進她的鎖骨,他不得不撅著一只翹臀,扎在她的腰邊。
“您要丟了我嗎”
宴享凝視著她瞳眸的冷光,輕聲地問,“像從前一樣,還是要丟下我么”
“您是不是以為,家貓可以一次又一次被打斷尾巴根,一次又一次沒有芥蒂爬回您的身邊”
這至高傲慢的神女,被一簇短硬狼尾頂著頸段,偏偏她嗓子蜜得出水。
“那你就別爬了嘛,蠢貨。”
不把你的貓骨頭根根敲碎,主人怎能看見你那搖尾乞憐紅著眼眶的絕美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