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玩我耳朵找死啊你”
陰蘿伸手劈開,他臂掌架了起來,略帶一絲不滿,“那死太監玩得,怎么老子就玩不得”
“你當太監就給你玩呀,你去呀。”
赤無傷一噎,他別過腰,嘟囔道,“凈欺負我,你個討厭的小蛇鬼”
他用樹枝撥開松塔,挑出一顆最飽滿的,也不等放涼,他雙手捧著剝開,油脂略微粘稠,爆開粒粒酥松,少年挑出蜜褐色籽兒,細細搓干凈后,又用帕子揉了一遍,他也沒給陰蘿,就用衣擺隨意兜著。
陰蘿順手牽羊,吃得精光。
等李四哥哥趕到村頭,這一對兒已經背對背,坐在門檻旁,懶洋洋打起盹兒。
夜色昏沉,風平浪靜,屋瓦還彌漫著一股喜宴炮竹的濃烈味道,掩蓋了血味的腥膻。
篝火嗶嗶啵啵燃著,爆開幾粒火花小星,腳邊是一堆燒盡的松塔,偶有一兩只胖橘家貓經過,尾巴尖兒卷過少年的褲腿,他睡眼惺忪,撥了撥它們肥咣咣的小貓臀,趕它們快走。
“別叫了,吵醒祖宗夠你喝一壺的。”
李四哥哥“”
這倆到底干嘛來了。
赤無傷見正主回來,啪的一聲,往人腦殼上貼了一張禁聽符,“那新娘以身相許的如何了還是說你們今夜洞房”
李四哥哥“”
他深吸一口氣,“她與父母失散了,帶她北上找找。”
救下的新娘叫薈娘,并不是本鄉人。
少年喔了一聲,他不感興趣,伸掌抄起鄭陰蘿的腰兒,把她橫抱起來,李四蹙眉,擋了擋,“你要帶她去哪”
“睡覺呀,還能去哪兒。”少年的笑意明顯又刺眼,“怎么,難不成四哥以為我們要去洞房嗎這個你倒是可以放心,縱然我跟她睡同一張床榻,這祖宗也只會把我當她的布老虎。”
李潛聲不是第一次察覺到他的敵意,但這次幾乎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他斟酌片刻,“老六,你對我似乎有些意見”
“錚錚”
一枚赤金鳳凰翎擦過李潛聲的脖頸,血口如注。
“不是有些意見。”少年語氣輕懶,“是很有意見。”
“元圣太子,你真會憐香惜玉哪,你以為我家神女的愛意是那么好求的”
“你若是做不到一步一跪,向她千回百轉叩首千萬遍,你就別碰鄭陰蘿一根手指”
“她是貪心多變,剩的飯都是小爺吃的,所以你千不該,萬不該,給她吃你剩飯,你再柔情又有什么用,給別的女人溫過飯碗再來喂她,那飯放久了不得是餿的鄭陰蘿那雙頭蛇都不吃你這
種兩頭要”
陰蘿夢中聽見她那死對頭在罵街,足足罵了十八條街還不罷休。
她痛苦睜眼,胸骨抵進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這罵街死仔還罵到她懷里了
那一枚鎮風吉牌跳上了臉頰,銀翡翠的質地清透,綠汪汪地浸著少年的肌膚,那幾縷流蘇則是凌亂交纏,粘著熱汗,他毫無防備地在她胸前睡著,睡顏稚拙而孩子氣,睫毛濃密得似小黑馬的俊麗鬃毛。
狼尾短硬,亂蓬蓬地撒在頸骨。他單臂穿過她的腋窩,掌心搭在她的后腰,少年聳著光裸雙肩,胸塊壯觀磅礴,而在腰側肌肉,赤澄澄的鳳凰翎若隱若現,順著那兩條深邃墨線沒入褲腰中。
這家伙姿勢不良,是趴著睡的,還撅了半碗屁股。
陰蘿拿腳蹬他。
“別鬧,鄭陰蘿,再睡一會兒嘛。”
他鼻音濃重,透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陰蘿冷笑,抓他尾毛,“你還知道你上了誰的床啊,還敢睡得這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