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夙最終直起了腰,將她腰間的絳紅小帶折起來,又打了一個她最喜歡的蛇花結。
“蘿祖宗。”
他又嘆了口氣,“別胡鬧了,我們保持這樣不變,是最好的。”
陰蘿踢他手臂。
鄭夙撂了撂眼皮,把這祖宗的腳從他肘臂拿下來,她總是愛胡亂擺弄,好像他身上的每一處都能做她的貓兒爬架,“你還有這個力氣神女共享天幕已開,六界眾生民怨起沸,向你逼宮的一日已經不遠了。”
陰蘿嘻嘻咧笑,“好呀,我就看他們敢不敢。”
他們這一對大小神祇在金宮之內尚且坐得住,天闕內外已是腥風血雨。
隨著神女天幕越演越烈,真假天女之事又被翻出來,轟轟烈烈流傳各界,其中還夾雜著陰蘿心狠手辣殺母弒父的駭聞,原本煊赫的聲望都蒙上了一層不詳的血紅陰影。
數日后,陰蘿又玩了一把腿鏈,成功弄哭小艷鬼。
在眾魔詭異的目送中,她神清氣爽出了凈神小宮,一道銀青色劍袖從她視線穿過。
嗯
她踏過天弓,毫不猶豫沖向了對方后背。
“鄭夙”
她就像是鬧哄哄的小豬仔兒,急沖沖拱上了對方的背,等她小孩兒般往胸前慣性一抱,從他后頸聞出一段稍微濃烈的體息,摻雜著麝香的腥臊,她察覺不對,手心往他脖前捂住,對方呃了一聲,陰蘿同時摸到了嶙峋尖石般的喉結。
竟就著她的手,還很滾燙地滑動了下。
她擰著對方的軟韌臉肉,迫使他轉過頭來。
表情變得微妙。
“怎么是你”
蔣松庭喉結被擒,握住她手腕,垂下了眼,“帝君能從下臣的腰下來了嗎累得很。”
別看是這么一架嬌嬌矮矮的女身,縱然是巨靈小身,也是重若千斤的,沒有一等武神之力的神祇被她這樣爬跨,早就魂歸西天了。
祖宗怎么會聽話呢
能聽話的都混不成諸天小霸王
諸天小霸王雙腿一蹬,踩他腰骨,順順當當坐到他那一架看起來就很有勁兒的脖子上,“這不是義子哥哥么巧得很,正好送我一程,嘻嘻,起駕”
蔣松庭“”
他嘴角抽搐了一瞬。
就知道會這樣。
就在她以為對方要將她掀翻在地時,他跨開了長腿,“帝君要去何地”
陰蘿古怪瞅他。
且不論衣裳發飾,單從身量與背影來看,在未開神識辨別之前,他竟能讓她錯認成鄭夙
陰蘿抓著他的一把墨黑到有些發紫的高馬尾,比鄭夙要硬朗干燥,質感微粗,而且系的也不是飄逸無事的小仙家清涼帶,反倒是兇性十足,箍了一尊黑金雙色的摩訶迦羅小像。沉穩,剛烈,又透著一股即將出鋒的悍然。
她跟這一位天命男主過節可不少。
先是在人世王朝斷了他六指,又指使他剝了轉世女主的臉皮,上一次見面還在皇人山,她為了奪回真身,硬闖內皇宮,還咣得扇了對方一個極其厚實的大耳刮子
樁樁件件,罪行累累,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當時的東陵太子還沒穩得住氣,雙眸泄露了幾分怒意與不甘,但今日一見
他不卑不亢,沉穩老練。
大家都升級了呀。
最微妙的是,當陰蘿用蠻力拔起他的高馬尾,險些沒把這東陵亡國皇太子一塊頭皮薅禿的時候,竟眼尖瞧見了他那耳尖飛快竄起的一滴紅珠,盡管很快被遮掩下去。
他爽了
噫
陰蘿眼珠轉動,反而問他,“方才在我凈神小宮看見的便是你你偷看我們喔想學嘛我教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