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夙,你一直,都沒有相信我,是不是”那小天君在烏夜里咬著那一塊爛絨的血舌,聲音輕得有些絕望,“你真以為我會對他們下手嗎原來在你心里,我這個被你親手養大的神闕孩子,是這樣的暴虐無道嗎”
祂聽見了她那發顫的哭腔。
“鄭夙鄭夙你哪怕選我一次哪怕信我一次你哪怕閉眼放手一次為什么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總是這樣”
“你竟信他們的求饒,卻不信我的留手”
她哭得撕心裂肺,近乎昏厥,竟從云海跌落下去。
那副鹿頭骨面具重新浮現在她的模糊淚眼里,妹妹似一具不安的小獸,她瑟瑟發抖,怯怯抓著祂的一尾冰冷黑袖,語無倫次,“鄭夙,你生氣了是不是我只是嚇嚇他們,我沒有,我沒有要他們真的去死鄭夙,你知道的啊,我都聽你話,我乖的啊”
“嗯,知道,你乖,是我錯了。”鄭夙輕嘆口氣,“太阿,出來。”
陰蘿胸肩又是一顫。
太阿從她的血肉里緩緩拔出來,血花零落,劍鋒光寒,微微浸潤著腥。
“疼”
她啜著唇,又是嗚咽哀求,依戀的模樣顯露無疑,“鄭夙,你呼呼,你呼呼我胸,疼死了,疼死了啊。”
鹿頭骨面具靜默一瞬,隨后俯首,骨白色的玉玨貼入她的頸肉,冰涼侵肌,而祂那兩架猙獰的、陰詭的雪白鹿枝正好與她的纖細龍角相互抵著,仿佛一叢紅白荊棘。
“呼。”祂微微吐出一口氣,應了她幼時最想要的,“兄長呼呼,裙裙不疼。”
而視野卻是陡然一暗。
她雙手交錯,扣住了祂那副鹿頭骨面具的鹿眼窟窿,小唇還含著甜腥淚珠,卻翹著吐出
“天。誅。”
這雙眼既然不能為注視我而生,那它,也沒存在的必要了吧嘻嘻。
天誅
天誅
神主鄭夙被陰蘿的動作分散心神,先天察知遲了一步。
而祂陷入黑暗之前,看見的最后的一副場景,是那一雙深陷殘酷陰戾的赭紅帝瞳,她的雙手交錯著,朝著他的鹿頭骨面具扣了下來,將所有天光遮得半點不剩。無數紫電雷蛇從祂的眼尾余光飛快游走,陷入一段近乎寂滅紛亂的光影里。
緊接著。
“滋啦”
似銀瓶乍破,玻珠碎裂,尖銳的、明晰的痛楚驟然從祂眼周拔起,似乎要生生剝離祂的某種本源。
祂雙目一痛,似乎驚覺到了什么,猛然揚頸,“鄭陰蘿,你”
她沒有停下。
“天。誅。”
天誅,唯一的,可殺開天之上超道者的奧義
陰蘿早在元啟帝代就掌控了這一項至高奧義,只是由于她目前是半開天之階,不得不頂格發動,七竅流血。
從那瓔珞小唇珠里射出的兩支利箭,在這一刻,頂穿了高神兄長那從不對她設防的清冷神格
充血爆裂飛濺奪眼
我摯愛的、永遠都清冷如天雪的兄長,我且等你
墮了這高臺熄了這明光碾了這傲骨
再一寸一寸地,爬到我膝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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