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洗了個頭
饒是容雪詩城府深沉,喜笑天成,此時也被狠狠氣笑了,“鄭卻禍,你不好好洗你身子,你倒是把你的每一根發絲都洗得不染纖塵,有這水磨工夫,你早就逃出歡喜圣天了,還用得我來色誘你妹分散她覺察”
鄭夙覺得這可太冤枉他了,他避開陰蘿抽來的兇烈鞭風,“都說了,我剛進來就暈了,不知道她的域結鎖在何處,否則我早脫離此界”
老狐貍面若桃花,笑藏劇毒,高貴回他。
“呵。”
您看我信不信
鄭夙“”
而陰蘿更是拍掌,腕間鐲金與花綢交纏,愈發流光溢彩,毫不掩飾她的貪婪與暴行,“歡喜圣天廣闊得很,昆那夜迦的紅臂也容得下,既然哥哥們都來了,也不要白來,就都留下來做我的爐鼎”
容雪詩挑唇,“可以是可以,只怕你家高神,會對我這根狐貍下狠手啊。”
鄭夙詫異,“你是我至交,我怎會對你動手”
容雪詩打蛇隨棍上,微解開一粒繡扣,“那今晚我來伺候你妹”
高神淡淡地笑,“她若應允,我無意見。”
“噢真是好一個貼心的哥哥呢。”
小壞胚當然是起哄的,“我怎么會有意見呢快來,我可最喜歡玩狐貍的尾根根了”
容雪詩剛走幾步,高神鄭夙單手抬起,指尖凝起殺氣,降下一盤蒼白古舊的天地樞機,萬座劍冢蓄勢待發,那鮮綠絲綢融了明凈春水,從他的鼻心,流向雙眼,再沒入濃墨般的發里。
他淡唇微吐靈息。
“誅。仙。”
風起,沙海消弭,無影無蹤,只剩下那從她腳前綿延到天際的無邊劍陣。
鄭夙收手,為失去摯友而沉痛,“手滑了,是我對不起他。”
陰蘿“”
這手滑比她這條小毒蛇還嚴重。
鄭夙又去摸她的臉,大約是摸到她微微抽搐的嘴角,他似有些忍笑,“現在你還要那狐貍伺候么”
陰蘿有些沒好氣,“紅狐貍都被你串成血葫蘆了,伺候什么伺候”
“嗯。”
鄭夙頷首,“反正你也不缺哥,更不缺伺候的,讓他做血葫蘆也沒什么不好的。”
好狠。
陰蘿不禁望向他,沙海落日赤紅,吞吐著艷艷流火,高神鄭夙的輪廓薄染半片紅紗,薄肌細腰,反而被襯得柔和寧靜,她勾住他的頸,“鄭夙,你要知道,這是你最好的,也是唯一一次的逃離歡喜圣天的機會,但你卻親手毀了它,你是要真的留在這里,煉我的情骨,做我的爐鼎”
“若說實話,哥哥不想留在這里被你玩弄。”
鄭夙微抿唇角,語氣飄忽。
“我縱然年長于你,被突然摁著來一頓,嗯,也會,稍稍,感到難堪的。”
黑馬尾咬著發穗,他有些不好意思,勾了勾鼻尖。
陰蘿惡狠狠摁他黑頸帶,“我看你享受得很”
“祖宗你這就有些強詞奪理了。”
鄭夙指尖挪移,掠著她唇里含著的雨絲,“蘿祖宗,你要知,籠中雀,雨中花,帳中獸,被癡男怨女賦予再多的美艷傳奇,那都是搖搖欲墜的依附之物,我若依附你,只會在你裙間尋得我唯一的意義,那我到此間的真理,從此也會煙消云散。”
隨著他的揚手,這片廣袤無垠的沙海也瞬息入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