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些羞恥說出了陰蘿對它的愛稱。
它竟似哄小孩一般,笨拙地哄著她,“元幼平,聽小爹話,不要再繼續了,他們不值得,不值得你臟手。”
它很清楚的,縱然元幼平對它心狠手辣,可對眾生萬眾,對她的神國子民,還是很好的,她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強大庇佑者,從不會因為善惡而苦惱,可今日她混沌了她的底線,變得陌生而瘋狂,滲進了烏黑的底色。
她被撕扯著,面目全非,它竟有些怕。
怕她就此不回頭,怕她再也不是它那個元幼平。
它怕。
練星含捧起她的臉,軟唇吻著她的血漬,從臉,到頸,一塊又一塊地,將它們骯臟的吞咽下去,仿佛越快洗去這罪惡,就能讓它的元幼平恢復平常,她當是天之驕女,諸天最高的那一支金夜旋覆花,她高貴凌越,她怎么能像它,成魔成鬼,墮落至這泥濘的惡地
“小爹。”她竟沖著它笑,說的是誅心之語,“我這樣不好嗎我學你的呀,學你,怎么祭了這蒼生,我跟你一起臟到最惡,不好嗎讓我死于畜生的地獄,這不是你最期望的嗎”
它怔了怔。
是啊。
多少次,它都想元幼平淪落成一只無依無靠的小牲口,它會給她戴最緊的頸圈兒,喂她最惡的情愛,把她淪喪尊嚴地養在身邊,要她又腥又痛,它是那樣強烈地仇恨,又強烈地崇慕
,這個將它愛海玩弄的壞東西。
可真當她要墜向這尸山火海,變成跟它一樣的小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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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元幼平。”
它喃喃道,眼眶早就濕紅,伏在她顫動的心口,不自覺沁了淚珠,“你不要變成那樣,不要,是我錯了,我,我祭煉蒼生,是,是我太無知,你不要墜入魔道,這不好,不好元幼平,醒來,我求你,快醒來。”
它是魔種,當然不會認為自己利用蒼生有何錯處,可是當她這樣問它,它竟覺得心痛得不可自抑。
是不是當初它再純善一些,它跟元幼平就不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它又吻了吻她,除此之外,它竟想不出任何喚醒她的方法。
可她偏了頭,不讓它吻。
年輕魔主的晶瑩淚珠串兒又淌了出來,濕漉漉好似路邊被棄的奶犬,“元幼平,你嫌我嗎是我又丑了嗎我的身體不再吸引你嗎”
多么荒謬的一幕。
萬界生靈古怪地目睹。
年輕的魔主祈求它曾經的愛人不要墮落魔劫
還試圖用身體喚醒入魔的愛人
“你少來假惺惺救贖我”
陰蘿推開了這淚答答的魔主,指尖繞起一道雷蛇,直沖那人族小童而去,后者絕望閉起了眼。
“刺啦”
鮮血濺開的,卻是他身后的人族師尊,雷光滅頂
他愣了愣,拔起腳步,發出幼嫩的哭聲。
“師尊師尊啊殺了我殺了我否則,否則,我必叫你血債血償”
陰蘿卻嗤笑一聲,“老的人面獸心,小的蠢得無可救藥,你這條幼童小命,掐了我都嫌輕手,等你成人及冠,我必取你命,償我今日失道”
她彈起兩指,噼噼啪啪打著小男童水咣咣的嫩臉,“記得,小鬼,我等你,二十歲來殺我,等你長大死在我手上。”
這諸天惡帝的睫毛是又長又茸的,原是輕白晶瑩如羽涅,但浸足了那駭人的血意后,絲絲縷縷的紅蕊鋪開,他仿佛張望進了一個幽冥的入口,竟慌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