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魔頭的,天天被這天族的小祖宗欺壓,如今還要被妖族那些臭同道打臉,真是半點威風都沒有
楚慕柚聽得還有些繞,她只能艱難地消化這萬年之前的多變情形。
萬年之前還有天闕
竟然也有主宮之神
霸道太奶極樂小教主這又是什么人物
楚慕柚暗想,既然在萬年之后也不曾出現,那么想必這極樂小教主也只是在萬年之前風光過一陣子,并不足為慮。
而最要緊的是
六道練神,練星含
這個殺她父母兄弟叔伯師兄以及她全宗門的絕世魔煞
楚慕柚心神一凜,只是單單想起這個名字,肚腸就忍不住抽搐作痛,少女溫婉的眉眼之間,抑制不住流露出幾分刻骨的恨意來。
她定要殺了他
在萬年之后,天道滅絕,蒼靈衰敗,他們各大正道域宗憑借著先輩的遺澤,苦苦支撐經營。
而他們返天宗,則是其中道門翹首,只因他們在兩元會前,也就是二十萬年前,曾以初代神女救世之道,光彩大放六界,令六界眾生都為之傾倒,戀慕,追隨,她們的返天神女楚穗穗更是以一己之力,封印了四界死劫源頭的情天禁
那時的返天宗,神女締造盛世傳奇,是連天闕神宮也要敬之的第一仙宗
這些密錄都是楚慕柚成年之后,她的掌門父親親自給她講解的,哪怕是時隔萬古的先祖傳聞,言語之間仍然不乏驕傲,父親還對她的神女道寄予厚望。
蒼生涂涂,神女救世一道當重現世間
楚慕柚一直以先祖楚穗穗為表率,隨時做好了為蒼生赴死的準備。
在正道域宗的代代傳承之下,他們終于迎來了欣欣向榮的新氣象,與人族武道攜起手來,在佛宗寂滅的土壤里,重新傳遞道法的根基。
而楚慕柚作為返天宗的掌門大小姐,雖然修習返天神女之道,仍然被她的父兄以及師哥們保護得極好,在她芳齡正好之時,她跟從小青梅竹馬的大師兄喜結連理。
可這一切都被這魔頭毀了
就在少女最期待最嬌羞的新婚之夜,六道練神無情無愛,率領魔世,入侵域宗,整整屠了三千里,他不玩女人,他玩的是正道的命途
楚慕柚還記得那一幕,她的父兄,道侶,師尊,師叔,以及師哥們,是怎樣被他投進了那一尊漆黑母碑里,生生被磋磨到灰飛煙滅
楚慕柚哭著求他,只要他肯放過他們,她什么都愿意做的。
“真的神女什么都愿意做嗎”
六道練神垂下了那黑濃似夜的眉睫。
“侍寢也肯么”
那是楚慕柚第一次看清他的樣子。
妖冶飛揚到近乎盛極的容貌,額角飾著一尾華美金宮紫蝎,這樣飲血不眨眼的魔頭,竟是一身素練白衣,腰段比少女還要纖纖,環著一對松鼠兒爬葡萄的冷佩,好似那純情天真的少年郎,指尖還捏玩著一塊蜜澄的柿霜糖。
玩得都擠出了蜜漿,將那白皙的手指都染得稠乎乎的。
楚慕柚不敢多看,她強忍著羞恥,胡亂點頭。
這白衣少年郎驀地笑了,是那種艷靡又紛華的笑聲,有些濕潤如春夜,透著某種難以言語的蠱惑。
他笑問左右的大魔祭祀,“我有些不記得,在很久之前,我為我心愛的神女做了什么呢”
“吾皇,你為了復生神女,祭了四千萬的生魂。”
“啊,好懷念的舊事,可惜神女不經玩兒。”白衣少年郎指尖挑起一縷蜜餡,甜滋滋地吮進紅唇,“我對神女可真是愛得無可救藥啊,既然遇到了她的后輩”
他的笑聲摻雜了無邊的惡意。
“當然得連皮帶骨侍寢在我這母碑磨盤里了。”
這是個瘋子吧
楚慕柚滿眼絕望,不可置信,但她逃不了這慘烈的宿命。
當她被投進大母魔碑,痛得皮肉都要分離之際,她體內傳承的返天珠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