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清月只解了腰帶,聽到外面的咳嗽聲。
她手一頓,瞥了那錦緞一眼,沒想到竟然還能透出影子。
不由地將袖子一甩。
將披風蓋在身上,側躺在木床上。
要說元櫻這做床的手藝有多好,那也沒有,躺下時,床還晃了晃,好在闕清月體重輕,不至于塌掉。
她問元櫻“你睡哪兒”
“我就睡你旁邊,去拿點草。”
一時間,洞內無聲,只有元櫻抱草走進來的腳步聲,以及火堆燃燒的聲音。
秋雨陰寒,所有人虛驚奔波一場,如今雖身處野外荒涼之地,但有可靠同伴守夜。
伴著雨聲,幾人都睡得很安穩。
大雨過去,第二日,又是晴空萬里。
太陽早早冒出來。
倒顯得山洞里陰寒潮濕。
于是,五人早上在溪邊洗漱后,隨便吃點干糧,都未待在獵洞中。
四人身上有傷,商量后,他們打算先在此地休養兩日。
鹿三七拎著山洞里的一個粗陶罐子,應該是以前的獵人帶過來,燒水喝的罐子。
他拿到溪邊用水里濕泥反復洗刷,今日茹素,大雨過后,野菜菌菇鮮美,中午打算熬個野味菌菇湯喝喝。
劉司晨跳上大石,找了處溪水深的地方,拿著劍守株待兔準備捉魚,這里的魚兒肥美且傻,在這山林里,自由自在,很少被人捉過,反應速度很慢,一會工夫就捉了兩條。
闕清月身著銀灰色內衫,外套孔雀藍外衣,同色孔雀藍三角披肩,搭在肩膀上,藍色珠穗子,垂在腰間。
頭發早上洗過,如今已干,又亮澤又柔軟,風一吹松散又順滑,梳理整齊后簡單地綁了發髻,插了枝銀輝松簪,其它長發披散在身后,她懶洋洋地倚著溪邊的一棵樹,乘著涼。
余光看著這幾人在溪邊,上竄下跳。
平時瞧著,這幾人皆是一表人才,知書達理之人,到了這山野之中,不過一日,便跟那山鳥猴雀似的。
扒泥,刺魚,爬樹
還有
在溪邊來回奔跑
就連東方青楓。
她回頭看向不遠的那棵最高的樹,就見他將衣擺隨手一掖,蹭蹭幾下爬樹上了,只因樹頂有個鳥窩。
闕清月上下打量他,忍不住扭開臉。
真瘋啊,不愧于他名字中的那個楓字
他還記得自己是個皇子嗎
闕清月搖了搖頭,笑了下。
看樣子,不管是富家公子,劍門少俠,還是什么王權富貴,皇子龍孫。
來到野地,也不能免俗。
她的腳昨天休息了一晚,已經好了,走路沒什么妨礙,就是站久了有些累,于是裹緊了外衫,走到樹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來。
望著眼前這片鶯啼燕語的林間小溪。
還沒坐上一會兒。
元櫻就跑了過來,見到祖宗一早上在樹下坐著,一動不動,要么站起來倚著樹看著他們,要么坐在凳子上看水面。
“大夫都說了,你的身體得多走動,我帶你到溪邊走一走。”
“不去。”闕清月瞥了她一眼,一早上就見她瘋了似的在溪邊跑來跑去,看看這邊的泥,看看那邊的魚,她不累,自己眼睛都看累了,竟然還要她去跑想都別想。
她緊了緊衣服。
“去吧。”
元櫻伸手扯著闕清月的袖子搖。
闕清月肯定不起,她拽著自己的袖子,給拽了回來“輕點拉,這料子愛起皺。”還容易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