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好樣的,你媽沒白生你。”岳璞佪說,“真是睚眥必報的狼崽子,沒人有你這個耐性。”
暗中蟄伏,低調隱忍,厚積薄發。
岳靳成面無表情,問“早知今天,你當初還會這么對我做這一切嗎”
“不會。”岳璞佪笑了下,眼神溫和如慈父,“我會對你更狠,更冷漠,更絕情。把你逼上絕路,讓你成為更心狠手辣的機器,這樣,你才能有更大的野心,更應激的反應,才會想方設法爭權上位,才會拼命保住自己的一切。”
岳璞佪說,“你保住你自己,就是保住柏豐。你和家族,和家業是命運共同體,我當然會安心樂享晚年了。”
極致的安靜。
房間里連消毒水的味道都聞不到。
岳璞佪躺在病床上,身形佝僂,皮膚紋路蒼老深刻,可雙眸炯亮,猶如中年鼎盛時。
岳靳成始終平靜。
等他說完,且容他多享受一分鐘的洋洋得意后才開口。
“我回柏豐,你以為我要的是這份家業我要的是,你的另一個兒子不能如愿,我要他居我之下,他想要的,我永遠不會讓他得到。爸,您把我算得很準,卻也不是那么準。”
岳靳成平心靜氣道,“柏豐對我,
也只是可有可無的工具。我想,我就能讓它一直好下去。哪天我不想了,您猜猜,柏豐會落后多少年”
他有自己的公司,有度成,哪怕回歸家族,度成也未曾停滯發展。這么多年,岳靳成對它的投入與規劃,一直是良性且有遠見的。
岳璞佪一瞬變了臉色,“你,你咳咳咳你是我兒子,你就這么恨我嗎”
“對你,其實沒必要給太多情緒。我說過,只要不為難佳希,這個家,就還能是個家。父親,是你先違反的規則。”
說完,岳靳成轉身離開,出病房,淡定地對護士說,“我爸情緒不穩定,睡眠不好,必要的時候,用鎮定藥物,讓他安心休養。”
自這一日后,流言蜚語一夜按下暫停。
岳家眾親戚也不再去關切探望,說是岳璞佪自己的要求。他對外稱,早想退休了,樂得清閑,集團事務不必再征詢他的意見。以后柏豐,都由岳靳成做主。
岳云宗最慪氣,實在想不明白,局面怎么反轉得這么徹底。
他岳靳成穩坐釣魚臺,不受絲毫撼動。
會所貴賓包間,岳云宗一通發泄,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岳少恒,“你就不能有點志氣我倆才是親兄弟,憑什么讓他一個外人當這個主”
岳少恒剛完成騎行,一身運動風的騎行裝扮酷颯帥氣,與西裝革履,精英氣質的岳云宗格格不入。
他并不熱衷家里的生意,一臉聽不懂、也不想懂的平淡神色。
岳云宗無奈,“三弟,你要是回來幫我,岳靳成也不至于這么囂張。”
岳少恒說,“大哥在,柏豐蒸蒸日上,家中欣欣向榮,有什么不好。”
岳云宗“你可別忘了,就是他,搶走了你心愛的女人。”
這一桿子,正式戳中岳少恒的肺管子。
他拉下臉,“都過去這么久的事了,還提這做什么。”
“你怎么這么沒出息,搶了你的人,你還能這么風輕云淡。”岳云宗激他,諷刺他,“綠帽子戴了多少年,你”
“夠了二哥”岳少恒銳聲打斷,“你要真的為我好,就不會往我傷口上撒鹽了。”
“軟弱無能。”岳云宗比他氣勢更足,“是個男人,就該把奪愛之仇報掉。”
岳少恒頓時喪氣,“有什么用呢,佳希已經不喜歡我了。她過她的日子,我希望她過得好,這就夠了。”
岳云宗策反失敗。
他這個情種二弟,妥妥的戀愛腦。光有長相,沒有腦子。快三十的人了,仍然不諳世事,純情得很。
“難怪付佳希看不上你。”岳云宗殺人誅心,丟下這句話,目露兇光地離開。
春日時光短暫,四月天,偶爾能嗅到初夏的氣息。
岳璞佪住院療養了大半個月,期間,付佳希讓岳嘉一去探望過老人家。
岳嘉一很懂事,說“爺爺你快點好,康復之后,我再來陪您下棋。”
岳璞佪
久久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