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窗位置坐了一人,五十出頭,但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四十。一身灰色連帽運動套裝,更提精氣神。
“徐伯。”岳靳成打招呼。
徐圍對見面的地方挑剔不滿意,“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咖啡,昏昏暗暗得還看不清人。”
岳靳成笑著落座,“這兒除了你,還能有比我顯眼的”
“你啊你啊。”徐圍被逗樂,“怎么回事,一點都沒遺傳到你母親謙遜溫婉的優點。長歪了,她該怪責我沒好好引導你。”
說到最后,他語氣微微傷感。
岳靳成要了一杯美式,給他叫了一杯去糖橙c。
“您已經幫過我很多了。”
“你母親就你一個兒子,你是她最放心不下的牽掛。她在世時,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有個安穩的人生,娶妻生子,事業平順。可你這臭小子,一個都沒做到”
徐圍是真生氣與惋惜。
年輕時候,他與岳靳成的母親尹云涵是發小同鄉,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最好玩伴。幾十年歲月更迭,當中情愛周轉,自然是有無數故事發生的。為何最后沒能走在一起,不得而知。但若能彼此安好,達岸各自歸,那也算是了無遺憾。
徐家本就是航海貿易的大戶,之后順風順水,青云直上。
可尹云涵的境遇與結局,任誰聽了都揪心。
在生命殘喘的最后幾日時光,徐圍過來看她。
隔著幾米距離,雙目相望,仿佛還是年輕時的模樣。
尹家本就人丁單薄,幾乎沒有可以再托付的親人,尹云涵這是把岳靳成,托孤給了他。拜托以后多幫襯,岳靳成在岳家的日子不好過,倘若哪天真的過不下去了,也懇請老友給他一處避身所,一口充饑的救命飯。
所以徐圍對岳靳成格外照顧,并且落到了實處。
徐家手里有幾條航線運營權,橫跨馬六甲海峽,所以徐圍與當地各方勢力交集頗深。岳靳成被岳璞佪打發到國外那幾年,他一直與徐圍有聯系,并且借助他的牽線搭橋,也建立了自己的暗線關系。
岳靳成能回岳家,能一舉奪權,不能說多光明磊落,完全走得康莊大道。所以他對徐圍的感恩與敬愛,
比對岳璞佪,根本不在一個層級。
“我聽說,你們柏豐最近不太平,怎的,你那二弟還不死心”徐圍笑著打趣,傳進我這兒的話實在精彩,甚至還有什么squo倒靳行動rsquo。”
岳靳成神色淡淡,“也不是一兩回了,平時小打小鬧,我暫且能睜只眼閉只眼。但這一次,他逾矩越界,丟分寸了。”
徐圍給他一份文件,“你要的,查清楚了。這幾家機構公司的背景,都隸屬于同一家,注冊地在加拿大,世界各地都有服務器,非法經營貿易,商檢,土地,擔保,什么都做。我不懂期貨,但查到了資金源,都是從yrna這家的分級賬戶出去的。”
在名單最后,客戶信息里,岳靳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對了,這件事,你有沒有委托別人去查”徐圍問。
“嗯”岳靳成抬起頭。
“我的人在查,發現還有一個人也在調查。”徐圍說,“用的英文名,叫。”
安靜兩秒。
岳靳成平聲說“俞彥卿。”
徐圍了然,“哦看來是老相識。是你的朋友”
“合作方。”岳靳成神色細微變化。
徐圍心明眼爍,肯定道,“那一定不全是。”
岳靳成抿了下唇,“是佳希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