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靳成心觸動,感慨嘆息。
下一句,付佳希語氣淡然,看他一眼,“然后,我會改嫁。找一個不姓岳的,不經商的,無需很有錢的,最好朝九晚五,與我一樣的上班族,他不用出差,不用去國外,更不用考察什么鬼工廠。”
岳靳成笑,失血的面容回了些許血色,“要求這么低啊。”
“這要求還低”付佳希睨他一眼,“你就做不到。”
岳靳成許諾,“再干十年就退休。”
“十年后,你都快六十了。”
“明明四十四。”岳靳成說,“四舍五入不是這么用的。”
付佳希咽了咽喉嚨,語調變了,隱有哽意,“還有十年,這么久啊。”
岳靳成明白,她不說,不哭鬧,不代表她不懼怕。
怕他在未來的某天某地,又遭遇這樣的意外,這一次僥幸無虞,那下次,下下次呢
岳靳成休息睡著時,付佳希從病房出來。
焦睿正在調整內部的一些會議行程,實在重要的,換成電話會議,線上開展。柏豐組織架構清晰,分工明確,日常事務不至于到岳靳成這,各職能高管各司其職。
這樣稍作安排,岳靳成暫離一周問題不大。
付佳希問醫生,一周能出院
醫生說,能是能,但不建議,也不適合恢復之前的工作強度。
付佳希說,一切遵醫囑,病人自己要求不作數,有任何問題,她去溝通。
岳靳成這傷不危及生命,但那么深一個創口,還是很怖人的,刀子刺過來時,他反應迅速,手掌抓住刀刃,所以掌心也有一道豁口。
治療中途,他還發過一整晚的高燒,付佳希照顧他,一夜未眠。
次日,岳靳成受傷
的事竟被泄露,媒體爭相報道,描述繪聲繪色,夸大其詞,把他寫得似已生命垂危,回力無天。
岳靳成的工作手機被付佳希拿走,調了靜音。焦睿步履匆匆,神色焦急,“董事會那邊心不安,據說,云宗總從華南區回來,兩小時后的飛機。”
付佳希在一旁始終沒說話,低頭刷看那些報道新聞。
源頭在一個八卦號,文案應該是統一編纂的。她發現,消息似是而非,有針對性,但沒有任何照片與有價值的線索作證。
付佳希抬起頭,岳靳成也看著她。
眼神短暫交匯,彼此心有默契。
付佳希冷靜道“兩件事要做,第一,我們要趕在岳云宗到津城前,回到柏豐。第二,官網即刻發布聲明,安排新聞采訪。”
岳靳成必須“完好健康”地示眾,才是最有效率的公關方式。
焦睿疑惑,“新聞采訪的內容定什么”
岳靳成和付佳希相視一笑。
人心惶惶,諸多猜測之際,柏豐股票開市,以7的跌幅低開,評論一片悲觀,甚至傳出岳靳成已離世的浮夸謠言。
岳云宗氣勢昂然地歸來,下車后,理了理衣服。
“云宗總。”焦睿“恰巧”出來門口,“您過來了”
岳云宗皺眉,“你怎么在公司”
焦睿從容答,“隨岳總出差去上海視察,剛回。”
“他,他也回了”岳云宗臉色一變。
“那邊工作忙完,當然要回了。”焦睿目露詫異,“云宗總,您不會也信了那些無稽之談的流言吧”
岳云宗攜風帶雨一般,疾步沖向總裁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