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佳希還有年假前的最后一項工作需落實,待這一周忙完后,兩人計劃去瑞士度假。
臨假期前兩天,付佳希突然接到焦睿電話。
岳靳成在偏遠郊區的工廠地,遇刺了。
付佳希懵了兩秒,遇刺這么影視劇的詞,聽起來如此不真實。
焦秘書語氣緊繃,壓低著嗓音,“夫人,請你盡快來上海。”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地稱呼她。
付佳希當時有一種,身體懸空的失重感。
她呼吸似靜止,連基本的換氣節奏都喪失。
耳邊嘈雜,汽笛人聲兼具交錯,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付佳希以莫大的定力,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痛覺調和,拉回了她全部理智,或者說,比平常更加清醒。
她按輕重緩急之序,先后打了三通電話。
第一通,給嘉一學校的教輔老師,除非是她,否則任何人來校,以各種名義理由要接走岳嘉一,都不可以。
第二通,給俞彥卿,抱歉告知,老板,你的年假可能要取消了。
第三通,打給焦睿,她冷靜交待,封閉消息,包括集團各高層。然后,以岳靳成的名義,買一張去德國的機票,并且要走公司內部oa行政系統,務必讓所有人都知曉。
焦睿反應過來。
這樣做,是順理成章地留下岳靳成的“蹤跡”,那么就能解釋,他無法現身的原因了。
將大局暫且考慮完畢后,付佳希呼吸都是燙的,聲音有些發抖,問“他還活著嗎”
焦睿愣了下,立刻寬慰,“活著活著活著的佳希姐,岳總皮外傷,放心,他沒有生命危險”
付佳希飛去上海,趕到醫院。
岳靳成躺在病床上,上身裸著,從左肩至左胳膊,繃帶纏繞,很是怖人。
他閉目休息,還是焦睿叫了一聲“佳希姐”,他才驀地睜開眼。
付佳希若無其事,淡然得很。她走近,確定了他的傷勢,確定他是活著的。
岳靳成有點犯怵,試探著叫了聲,“老婆。”
付佳希嗯了聲,“謝謝你,沒有讓我成為寡婦。”
岳靳成笑了笑,失血讓他的臉色蒼白,“就算死,我也
不會讓你獨自面對外面的風雨。”
付佳希鼻尖忽地一酸,你要死了,我就再也沒有陪我淋雨的人了。”
岳靳成朝她伸出手,握住,握緊。
他說“不會有那一天。”
刺傷岳靳成的是一個外國人,矮小,精瘦,趁亂逃脫,開的車沒有牌照。事發地的工廠偏僻,還未投入正式運營,所以人不多。
岳靳成是獨自去洗手間,出來時,在廊道上被襲刺的。
他能走到今天,不敢誑語,一定光明磊落。恨他的,厭惡他的,被掠奪利益,心不甘的,大有人在。甚至,他少年時在國外,關于那些傳言,諸如結交外國勢力,游走于灰色地帶,亦真亦假,沒個佐證。
付佳希不問,不代表不知道,不心疼。
她,只是不敢。
“人找到了嗎”付佳希低聲問。
岳靳成看著她,忽然問了她一個問題,“佳希,如果我這次真的有生命危險,你”
付佳希說“我會以你配偶的名義出面,承擔責任,處理后續事宜。我會把兒子撫養至成年,給他好教育,好的成長環境,讓他成為跟你一樣勇于承擔責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