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名為哀傷的情緒快從十六夜的心中探出頭來了。
原來影山一點也不喜歡和她一起學習呀
她快要哭了。
肯定是因為聽到她說,補考也會幫忙一起復習,所以才害怕到把杯子里的水都弄灑了是這樣吧肯定就是這么回事啦
苦心經營了將近半個月,沒想到這一方的攻略計劃還是要以失敗告終嗎這可實在是
“好。”
仍是微弱得似乎會從耳旁逃走的聲響,杯中的小小波浪已然平息。
影山低著頭,視線大概已經飄到了背后的棕熊頭上,也有可能落在了天花板的角落里,總之絕不會停留在她的身上。
有些刻意地摸了摸鼻尖,他的聲音也染上了一點濃重的鼻音“那到時候也拜托你了。補考,我會更努力的。”
盯著眼前怎么看都透著不自在的少年,腦海中反復咀嚼他所說的話語。
既然說了“好”,還說補考也會繼續努力,那就意味著
十六夜一把抓住了影山的手,拼命晃蕩了好幾下。
“不要這么早就認定自己會補考啊”
她此刻透出的這股過分強烈的懊惱勁簡直可以與烏野的教導主任相媲美。
“你向我尋求幫助的最初就是為了避免補考,都加油復習到現在了,倒是對自己多一點信心呀我們一定能一次性及格的對不對,對不對”
激動的長長尾音伴著同樣激動的晃蕩動作,害得影山的腦袋也隨著晃悠不止,那迷迷糊糊的眼神顯然是快要昏過去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仿佛靈光一閃般回過神來,倏地坐直了身子,盯著十六夜漲紅的緋色臉頰,又瞄了瞄交疊的指尖,掌心的熱量在此刻才遲緩地炸開,瞬間涌上耳廓。
田中前輩和西谷前輩的心情,好像,有點能理解了。
只是還沒來得及
應上一句“我知道了”,手中忽然又多出了硬硬的什么東西。
是筆記本。
“這是我根據白鳥澤的期末試題總結出來的知識點。雖然烏野的試卷肯定和我們不一樣,但我們都是高一學生,考察的知識重點肯定不會有太大的差別。”她鄭重其事的,“在考試之前,一定要多看幾遍,拜托了”
“我知道了。”
雖然情形略顯不同,但至少把這句話說出來了,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不過,影山同學會覺得我給你造成了多余的壓力嗎”
邁出家庭餐廳時,十六夜忽然這么問他。
為什么要問起這事,其實十六夜自己也沒想明白。尤其是在復習了兩周,眼看著考試就將臨近的當下,就算是得到了影山的反饋,也早已沒有調整教學方針的余地了。
難道是不希望自己在影山的心里留下的盡是些糟糕的印象嗎也許吧。
不想被討厭,這也可以成為理由之一。
“為什么會有壓力”他的反問如同理所應當,“是我先向你提出這個麻煩請求的。”
“是嗎那就好”
十六夜松了口氣,連步伐都輕快了不少,簡直是蹦跶在人行道上,一下就超過了影山的腳步。似乎聽到他哼唧了一聲,難道是對此不滿嗎
她倏地停住了,回過頭,飛快地瞄了影山兩眼。而從這飛快的兩眼中,好像也沒有瞥見到任何的不滿。十六夜努了努嘴,忍不住問“你剛才是不是發出了咕的聲音”
影山滿臉疑惑“沒有。我以為那是你的動靜。”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