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源的眼神頓時更亮。
比起自己雌父空間遷躍得頻繁,他顯然更敬佩自己的雄父也進行過遷躍。
一時間,德洛斯還沒來得及建立起的偉岸形象被安虞舟建立起的更加高大的形象所覆蓋。
小蟲崽唰得跑到了安虞舟跟前,一下子抱著對方的腿,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小源想聽雄父空間遷躍的故事”
“小源想聽”
安虞舟將安源抱起,目光似有似無的往身側一瞥,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笑容,“那雄父就說給小源聽。”
小蟲崽就這么從自己懷里跑了,德洛斯一副有苦說不出的神色。
遠處雄蟲嘴角的得逞之意更加明顯,他抱著小雄蟲轉過身來,一路走一向他講述自己進行空間遷躍的故事來,不知父子二蟲的身后,前一秒還在苦哈哈德洛斯已然換了一副神情,正微笑著看著前方的二蟲。
自從和自己結婚以來,他便少見安虞舟露出如同少年時一樣狡黠的神情,好像當初那只咄咄逼蟲,敢和帝國律法,雄保會叫板,意氣風發的少年蟲,只是曇花一現。
成婚以后,他似在一夜之間褪去了所有的鋒芒,收斂起了刺蟲的性子,變得輕和溫柔,成了最完美的雄蟲模樣。
當初見到過他年少模樣的任何一只蟲,再見到他如今的樣子,無一不發出過感慨,稱道原來當初那么一只鋒芒畢露的雄蟲也會變成如今樣子。
對這樣的話語,安虞舟從來都是笑笑,什么也沒說。德洛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疼在心底,總是三言兩語帶過了話題,事后看著安虞舟獨自一蟲回到房間,孤寂的身影說不出的落寞。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安源舟即使同意和自己在一起,愿意和自己成婚生蟲,也仍在向往著星空和自由。
結婚后的無數個日夜里,他都在親眼看著安虞舟一遍又一遍翻閱著自己叛逆時期,逃出首都星時,沿途所拍攝下的每一處美景。
那是一只渴望著不受禁錮,能自在翱翔的叛逆雄蟲過往,可面對四面八方而來的壓力,叛逆的雄蟲最終不得不屈服了下來,引以為傲的棱角被磨去,包裹上了蟲蟲稱贊的溫柔外衣,成為了聚光燈下,極具代表性的完美雄蟲。
德洛斯深愛著自己的雄蟲,愿意為其尋得這世界最珍貴的寶物,雙手將其奉上。
可偏偏對安虞舟夢想著有朝一日能掙脫束縛的愿望無能為力,只能看著那道溫柔的外衣一點點把他包裹其中,姝麗的面上再也露不出丁點笑容,本就清瘦的身軀日漸消瘦,每況愈下。
德洛斯因此心急如焚,他想盡辦法,偷帶對方出首都星散心,想讓對方能開心一些,可安虞舟依舊郁郁寡歡,終日食欲不振。
直到安源的誕生和出現,他第一次在對方臉上久違的笑容,看著對方每日守在小小的蟲蛋面前,一步也不離,也看著在對方的精心照料下,在蛋里呆了十個月有余的蟲崽終于順利破殼,探出一顆懵懂的腦袋和小小的觸角,睜著圓不溜秋眼望著他們二蟲,半天后,終于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隨即一頭扎進安虞舟的懷中。
那一刻,德洛斯在那一雙沉寂已久的藍眸里看見了亮光和期翼。
所以他無數次慶幸安源的出生和存在。
幸好有安源,幸好是安源。
安源帶來了新生命的延續,也為他的至愛帶來了希望。
將胸腔里翻涌的情緒壓下,德洛斯彎了彎嘴角,大步向著前方走去,跟上父子二蟲。
而在他忙不迭向著已經消失在視野中的安虞舟和安源兩蟲找去時,不知安虞舟已經抱著安源逛完了主館,正在去往分館的路上。
他們逛完主館的同時,安虞舟也講完了自己進行空間遷躍的故事。
懷中,安源還在把眼睛不可思議的張著,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一向溫潤如玉的雄父竟有走出首都星,去往前線過的經歷。
盡管這其中安虞舟隱瞞了自己是逃出去的事實,只說了機緣巧合下來到了前線,也不影響安源一下子仰慕起自己的雄父起來,忍不住把下巴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雄父好厲害啊,安源也想有一天能像雄父一樣得到機會去外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