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吃完晚飯后返程,先從雁靈縣開車去成都。運輸車拉著賽車和配件們從高速走,其他車組人員在成都坐飛機。
途中路城山和裴淞坐在姜蝶的車后排,給倒霉蛋揉脖子。
這倒霉蛋原本落枕都好了,賽會也因為大雨,建議獲獎車手在山頂賽會的棚子里交接一下獎杯就完事,裴淞當時偏去問能不能去一下冠軍臺。
賽會的人考慮到這是他第一場職業比賽,便說可以,你不怕淋雨的話就去吧。
裴淞當時心道
我那輛沒有頂棚的ktxbo里所有座椅、儀表、按鍵,包括他自己,都是防水的
于是拿著獎杯走進大雨走上冠軍臺,再把賽服內襯一拽一脫,與t恤上的冠軍小熊一同舉起獎杯。
下山的路上不得不捂著冰涼又潮濕的衣服,席間那下壯烈的扭頭,導致落枕酸痛的地方復發了。
“疼疼疼疼”裴淞只能抓住兩樣東西,一個是自己這邊車窗上沿的拉手,另一個是路城山工裝褲大腿面上的那塊布。
姜蝶在前開車,副駕駛坐著孫經理。
姜蝶無奈“裴淞你小點兒聲叫,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從縣城拐了個孩子出來。”
路城山冷漠哼笑“拐熊孩子是吧。”
“熊孩子也是孩子。”裴淞忍著淚水,“路工你輕點行不,真疼是真疼”
路城山原本想說你早知今日,何必在冠軍臺上脫賽服敞個腦袋淋雨,不過覺得反復責備已經發生過事情,實在沒什么意思。
“裴淞你聽我說,你對疼痛所產生的恐懼,要比疼痛本身痛得多,懂嗎”路城山開始騙孩子。
然而清澈的大學生思索片刻,蹙眉道“聽上去有點道理,所以其實并沒有多疼,只是我的意識在讓我恐懼”
路城山點頭“沒錯。”
說完,路城山的拇指摸準地方后
“啊”
姜蝶“路工,我以為你是你們倆之中比較成熟的那個。”
“動動。”路城山說。
裴淞含淚輕輕轉了兩下脖子。
路城山問“是不是好多了”
裴淞回答“我無法判定究竟是你按我的那一下,痛到覆蓋掉了落枕的痛,還是真的好了一點。”
從縣城開去成都起碼要5個多小時,姜蝶和孫經理換著開。裴淞在后座靠著路城山睡著了。
姜蝶在副駕扭頭小聲問“睡著啦”
路城山點頭,輕聲道“高強度比賽,這時候才睡著,算他天賦異稟。”
姜蝶笑了笑。的確,下雨跑山,又是計時的職業賽,還撞了尾翼,又中途停車下來擦擋風玻璃這一天下來,這會兒才累睡著,倒是說明體能確實好。
“哦對了。”姜蝶指了一下后排角落里的抱枕,“那個枕頭可以打開,打開是個毯子,你給他蓋著點兒。”
“好。”路城山拿過來抱枕,邊緣有個拉鏈,拉開展開是個小毯子。
山里車開得慢,借著月光和車載中控屏幕的光,路城山將小毯子給他搭在肩上。但路顛車晃,晃一下就滑下來,路城山只能一條胳膊從他脖子后面繞去左肩按住一個角,另一只手按住他右肩這個角。
姜蝶端詳了他片刻,問“他應該是他們學校校草之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