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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風聲從耳畔掠過。
琴酒看著手里薄薄兩張紙,用未燃盡的煙頭點燃桌上裝飾用的香薰。
火光影影綽綽,吞噬掉復印文件上的文字,將一切灼燒成灰燼。
承載著組織幾個月周轉機密的紙張變成煙灰缸中不起眼的一角。
他重新點燃一根煙,看向窗外。
大都會和總是在下雨的哥譚不同,從上個月起就保持著晴朗的天氣,行人走在路上時總會忍不住駐足遠望,看向湛藍的天空,如果運氣夠好,就能看見超人從天空飛過。
今夜難得落雨。
從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發展到瓢潑之勢,雨滴帶著一股形容不出的狠厲砸向地面,蕩開冷冽的寒風,烏云擋住總是晴朗的天空,浩浩蕩蕩朝著下方壓來。
煙霧彌漫,半響,琴酒終于忍無可忍“boss,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哎,我以為你看不見呢。”卡斐的聲音從正后方傳來,頗為遺憾地意猶未盡道“敏銳了很多。”
銀色長發的男人青筋暴起“解開。”
“好嘛”發梢再次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撩起,蒼白的手指靈活地將在椅子上綁成蝴蝶結的幾縷銀發解開了,“你是怎么發現的,明明我做的特別小心。”
今天早上從床上坐起來,結果被頭發拉拽回去的頭號殺手臉瞬間黑了,很不想承認自己這是吃一蟄長一智。
有過一次這種糟心體驗,當然會有所防范。而且卡斐這次根本沒早上做的隱蔽。
“你身上的酒味太重了。”琴酒冷笑,“如果現在準備去做什么,隔著十米警報器都能被酒精熏響。”
卡斐托起長音“有嗎”
他在自己手腕嗅了嗅,什么都沒聞到。
輕微的碰撞聲在椅子后方響起,符咒的力量退卻,他落在地面上,身影在原本只有一個人的室內逐漸浮現。
琴酒這才轉頭。
卡斐換了一身衣服,在秋冬交替的時節里換下加絨衛衣,套了一件面料柔軟輕薄的黑襯衫,寬大的燈籠袖子在動作間隨著重力垂墜下來,上面的反光不斷變換,如同浮動的銀線。
領口開的很大,幾抹墨色從肩膀蔓延上來,羽毛狀的黑影一直延伸到脖頸位置。
琴酒清楚記得,在今天下午之前,對方身上都沒有這種紋身。
“怎么樣,酷吧”卡斐注意到他的視線,大大方方將領口往下拉了一點。紋身的主要圖案都在背后,但羽翼順著肩胛蔓延到了前胸右上方的位置,能夠從這一個小小的局部隱約窺見后方圖案的全貌。
“烏鴉。”他單看羽翼的模樣,就肯定道。
“b”卡斐打了個響指,還用力鼓掌,一副哄小孩的態度,“猜對了,阿琴加一分其實還有別的,可惜位置不好,沒法讓你看。”
畢竟在后腰的地方,他好不容易把襯衫扣子扣好,
實在懶得再掀了。
聽到這個親昵的稱謂,琴酒揚起眉頭,露出一個十分不爽的表情“我要吐了。”
對面那人只是一笑。
他頭發漆黑如墨,像是能吸收進所有光亮,在某些時候發絲掃下時的模樣和他肩膀上烏鴉的羽尾如出一轍。
套上同發色一般的上衣后,他乍看下去整個人身上只有黑白兩種色調,如同一塊冷硬的金屬,找不到半點和暖的色彩。
金屬制成的男人微微一抬眼,灰藍的眼睛是渾身上下唯一的亮色。
卡斐手一翻,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個精小的金屬遙控器,拋了過去。
后者穩穩接住。
炸彈的引爆器,還是什么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