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愛信不信。
反正他本來也不是什么好人。
宋祈沉默望著他,沒有吭聲。
局面一時僵持,林墨嶼看了眼時間,“我九點要開會,快點起來吃飯,送你去學校。”
“我可以自己
打車。”
“雖然醫生說你身體沒什么大礙,但你非要跟我逞強,那我不能保證接下來會有沒有事了。”他話里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宋祈聽出另一層意思。
被子下面的手微微顫抖攥成拳,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已然赤紅。
“在你們這些有錢人的眼中,我是可以隨便玩弄的對吧”
一滴晶瑩透徹的淚順著眼角無聲滑落,男生表情隱忍,手背用力抹去。
林墨嶼怔在那里。
回想剛剛。
自己的說話方式。
好像是有點兒太過分了。
宋祈才剛經歷一場噩夢,這會兒肯定不太好受。
平時用來處理百億資產的大腦快速運轉。
林墨嶼在想,怎么才能既柔和又不刻意。
在他還未搜索出一個結果的時候,宋祈已掀開被子起床。
他用力抿緊干涸的唇瓣,經過林墨嶼面前時,斂下長睫,未發一語徑直走進洗手間。
林墨嶼這才后知后覺發現,在他醒之后,他都沒能及時送上一杯水。
怎么能那么柔弱背影看上去要碎了似的。
害他負罪感無形加重。
所以,當宋祈洗漱完走出來時,迎接他的是一杯熱乎的白開水。
“謝謝。”他仍然是疏離又客氣。
局面忽然陷入了被動,這對林墨嶼來說完全是陌生的難以應對的。
不知道說什么,索性就那么僵著。
兩個人各自用完早餐,之后辦理手續,離開醫院。
上車后,宋祈突然說了一句“我真的沒有懷疑你。”
他的語氣非常堅定,而且不摻雜任何復雜的意義。
冷硬的心毫無預兆塌陷了一塊,林墨嶼在這個早上破防了。
開完晨會已經快要十一點,回到辦公室時,林墨嶼交代助理去查展逸寒現在在哪兒。
他了解他的性格,給他打電話肯定嚇得不敢接,那不如直接殺到他面前。
昨晚宿醉一場醒來已是中午,怕林墨嶼找上門痛扁他一頓,展逸寒立即躲到了他爸那里,連頭上的傷都只是隨便處理一下,沒敢去藥房。
睜開眼坐起來,他懊惱砸了砸腦袋,也有些想不通自己昨晚怎么聽信隊友的話,做了那樣的混蛋事。
宋祈,我昨晚喝多了,真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好不好
將消息發到宋祈的微信,得到的卻是拉黑刪除的提示。
展逸寒煩躁得把手機一扔。
他沒得逞也就罷了,還讓舅舅白撿了便宜。
如果昨晚他因此得到了宋祈,他真的會被氣死。
肚子餓了,展逸寒準備下樓覓食,交代了廚師給他做三菜一湯,之后去往客廳,準備看會兒電視。
結果,左腳才邁進去,展逸寒就看見沙發上端坐著一位“閻王爺”,看起來是要收他的命。
兩條腿都嚇軟了,趁他沒看見自己,展逸寒轉身就要跑,卻被林墨嶼的兩名手下攔住去路。
五大三粗的保鏢各架住一條胳膊,將展逸寒帶到林墨嶼的面前。
“舅舅”他嚇得要給他跪下,艱難吞咽了下口水,“我昨晚真喝多了。”
林墨嶼沒有理會他的話,慵懶靠在沙發上,鏡片下的眸閃過難以窺見的狠戾。
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指腹輕輕拭過,不動聲色開口“說吧,你想怎么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