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線本就具有少年感,清澈而干凈,林墨嶼墨色的瞳孔驟然縮緊,掌心里的濕濘仿佛在提醒他,做了如何褻瀆純白之事。
水流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墨嶼涼薄的話音混在其中,“我不想做虧本的生意,今晚是你欠了我。”
一束光打在他森冷的眉眼上,彷佛沒有溫度的寒冰。
無端讓人心底發慌。
宋簡仍覺得不夠,抱住他的腰,還想索取,卻被他強制拉開。
林墨嶼垂眸睨著他,對上那樣一雙無辜澄澈的眸。他輕輕晃動他的手臂,欲望不加掩飾。
“你還想要什么”
雙臂撐在洗手臺上,他饒有興致地俯下身問。
“我要你含住。”男生染了水光的唇色澤光亮,直白的宣之于口。
林墨嶼的眸光頓時晦暗。
看來,宋祈遠沒有他想象得那么簡單。
其實,他挺“壞”的,平時不過是在壓抑和偽裝自己,一旦找到宣泄的途徑,便不需要再演下去。
今晚,不過是他突破自己的契機。
手掌扣住他的后腦勺。
林墨嶼壞笑一聲,將額頭抵上去,“我只給我男朋友含,你是嗎”
男生的唇瓣蠕動幾下,剛要回答,他再次抱起他。
“該去醫院了。”
林墨嶼不會因為一時的快感而喪失理智,宋祈想玩他不是不敢奉陪,只是要在確認他安全的前提下。
像他那樣虛弱的身體,不知能否承受得住這么大的劑量,看過醫生他才能安心。
翌日清晨。
打了四個小時吊瓶的宋
祈悠悠轉醒,如同發過一場劇烈的高燒,喉嚨干,全身酸痛。
睜開眼睛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他大腦空白了一瞬,隨后關于昨晚的零星片段,像幻燈片似的開始在腦海中逐幀播放。
心底說不上是哪種情緒更多,心寒、絕望、羞恥、后怕全都有。
宋祈閉上眼,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憎惡。
明明從小到大經歷過那么多苦難,竟還看不透世事,那么輕易地相信別人。
如果昨晚不是林墨嶼剛好出現,他不光會被展逸寒玩弄,有可能會當場死過去。
怕死是人類的本能,特別是像宋祈這樣身體不好的人,會更加惜命。他們的人生就像在懸崖邊緣徘徊,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摔得粉碎,所以他們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地度過每一天,也正因為活得如此不易,才更想讓生命更有價值,不能隨隨便便死掉。
“既然醒了,起來吃飯。”
身旁響起一道聲音,宋祈睜眼看過去,望見那張桀驁不馴的臉。
他的口吻稱不上溫柔,可以說完全不沾邊,并沒有因為昨晚發生那樣的意外,就對他產生憐憫之心。
宋祈坐起來,先說謝謝,之后才問“那通電話是你打給我的”
林墨嶼無聲點頭。
也許是天意的安排。
昨晚他的車開到酒吧之時,恰巧看見宋祈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
他知道他不能喝酒,而且平時乖得很,會在宿舍關門前趕回去,那這么晚來這邊一定有什么事。
林墨嶼進去酒吧有一會兒才給他打電話,他也慶幸自己打了,在聽到宋祈報包廂號碼時,便預料到他出了事,等趕到一看,憤怒頃刻間焚燒了理智。
宋祈提到昨晚,不免尷尬。
他只能盡量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否則和林墨嶼對視一眼都像被燙傷。
對于林墨嶼他會知道他的號碼,宋祈并不奇怪,當初應聘家教自然填寫了聯系方式的,但林墨嶼并沒聯系過他。
怎么偏偏就是在昨晚,而且還趕來得那么快。
見他用疑惑的眼神盯著自己,林墨嶼嘲弄一笑,“我還不至于編排這么一出戲來提高自我價值。”
話里隱隱窩了火,林墨嶼背過身,掩下心中不快。
還不如當昨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也好過懷疑他和展逸寒聯手給他挖坑。
究竟對他的印象是有多差,才會連這點基礎信任都沒有。
林墨嶼一貫毒舌,這么想著,直截了當來了句“真是我計劃的,昨晚就不會手下留情。”
這么說也不對。
更顯得有預謀性,為了洗脫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