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川徹的意識沉入黑暗,如同一輛脫軌的列車,不斷的向著死亡的深淵墜落,然而就在無限接近死亡的剎那,一切似乎都停止了。
時間、空間如固化的水泥一動不動,又在下一刻崩碎成千萬片,化為未知的字符嵌入他的皮膚、滲入他的肌理。
戶川翔死前的不為人知執念,令他的超能力如同鎖鏈,以一種無知無覺的方式將戶川徹緊緊纏繞。
并在戶川徹死亡的前一秒,極其粗暴的將他拖離了死亡深淵,“空間”將他送去了另一個世界,“時間”讓他成為了一個永遠二十三歲的、不死的人。
而隨著“時間”“空間”附著在戶川徹身上離去,第五個世界陷入了無休無止的混亂,如同憑空刮起一場風暴,失去了時間和空間后,阿道司無法在他的筆記本上再寫一個字。
聽完了來龍去脈,費奧多爾久久沒有言語,最后感嘆般的鼓了下掌,“精彩的故事所以戶川翔死前,你作為掌控一切的主腦沒有任何預感嗎”
阿道司沉默,顯然是想起了多年前處死戶川翔的那一天。
但是與戶川徹最后那突然爆發、令人猝不及防的十槍相比,阿道司在創造戶川翔之初就已經預定了他工具人的地位,打算在麥克羅徹底消失的那天將他處死,然后回收給出的關于時間和空間的權限。
所以在戶川翔被主腦以“救世主”的名義接回中心城后,阿道司就已經提前布置下了反制的措施,以至于戶川翔的死亡其實只有幾秒的時間,上一秒他還在高興的笑,下一秒他就閉上眼睛如斷了線的傀儡倒在地上。
只除了一點
戶川翔在死亡前,情緒有個極大的波動。
但誰死亡的時候不會情緒激動呢
所以阿道司并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即便他此刻想起來,也依然無法確定超能力的轉移是否跟那次的情緒波動有直接的關系,所以他最后只是搖了搖頭“是我給了戶川翔太多的權限,我沒想到他能做到這種地步。”
費奧多爾垂眸攪動著杯中的紅茶“所以你現在是要我們去殺一個不死的人。”
阿道司唇角微抿,有些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或許有別的辦法。”
費奧爾多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的時候杯底與桌面相擊,發出清脆又冰冷的聲音。
費奧爾多臉上掛著淺笑,說話漫不經心,又帶著絲自在的從容“不過你說的對,我的確有其他的辦法。”
深夜,戶川徹睜開眼睛。
他難得做了個夢,過往如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雪地、紙飛機、落雨般的子彈。
一次又一次的失去,直至隨后失無可失。
他醒來后怔愣了很長一段時間,感覺整個人陷在巨大的悲慟里,眼前四方的屋子像是一個小小的紙盒,窗戶緊閉著好似紙盒密封起來,而他即將窒息在此處。
直至看清眼前熟
悉的天花板后,他才有種浮出水面能暢快呼吸的感覺。
戶川徹拉開床邊的抽屜,兩朵已經風干的玫瑰放在此處。
于是他徹底清醒了,連帶著緊繃的心臟也落回實處。
但是緊跟著,他又生出一種十分迫切的想法他想要見到五條悟。
戶川徹起身來到客廳,天還沒亮,整間屋子黑漆漆的。
他開了盞燈,又倒了杯水,感受著溫水順著食道落入胃中的感覺,直至脖頸的冷汗被徹底撫平。
哈洛做了個恒河猴實驗,認為這個實驗證明愛存在三個變量觸摸、運動、玩耍。如果能這三個變量,那就能滿足一個靈長類動物的所有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