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問塵終于笑了,“是不過,這些話本我平日里也不怎么看。”
“少爺今日怎么突然來問這些”
時晏拍拍他肩,有一種終于找到同道之人的感慨,眼睛詭異地發亮,說“沒事兒,就是感覺,我倆可真有緣分啊。都是人,還都是男人。”
楚問塵“”
時晏補充重點“還都覺得這話本難看。”
正好面前有棵桃樹。
就是已經枯了,不然時晏現在就想來一個桃園雙結義。
時晏語氣深沉,“既然你我如此有緣,不如結為異姓兄弟”
白月光計劃,叉掉。
好兄弟計劃,啟動
楚問塵“少爺太抬舉了。”
他抱好書回頭,看著時晏的目光,帶上打量。
然而時晏忙著和系統對噴,沒注意到。
幾日后,夜明星疏朗,原主父母二人匆匆趕回家。
“晏兒”一道婉轉哭泣的聲音從外傳來,進來了位美婦人,到床頭打量半天時晏狀態,輕輕摸了摸他頭,“終于好點了。你可知為娘知道你暈過去,簡直心都要急死了”
她身旁還站了個如山般的高大男人,眉目間和時晏有幾分相像,聞言也是表情一松。
時晏試探著喊,“爹,娘”
“哎。”美婦人應聲,隨即笑了笑,“怎么變稱呼了,之前不都喊阿母的嗎”
多說多錯,時晏沒正面回答,干巴巴笑了聲。
兩人關問了番時晏身體狀況,再對地上跪著的小廝婢女們明里暗里敲打了番,時山,也就是原主的父親,淡聲說“之后少爺用藥切不可不放在心上,去找最好的大夫來醫治。要是出了點差錯,唯你們是問”
林靜琬也就是“時晏”的生母,兩彎細眉,相貌十分靜美,關照結束后一轉話題,“聽說晏兒最近和他走得近”
這個他指的是楚問塵。原著里有所介紹,楚問塵的來由不清不楚,是突然出現在脂陽鎮里的,被時家收養,但日子過的不怎樣。
那從此來看,這個不怎樣是真的不怎樣了。不受原主待見,看到一次就會被針對一次。
時晏“阿母,好歹他救了兒子,我就想去看看。”
林靜琬溫婉笑笑“也是。”
“但楚家那小子他命數奇怪,”林靜琬拿來了手爐,送到時晏冰涼涼的手心,笑著說,“本來當時他帶你去雪原,我就不同意的。咱們晏兒是天生富貴的命,雖然成為同門了,但還是少和他來往些。”
命數奇怪,時晏這些天也是有所耳聞。
在這方消息閉塞的小鎮里,對楚問塵的身世普遍有兩個猜測。
一是家人在場戰亂里流離失所,而他受到刺激后這才丟了記憶,持此看法的人,都認為楚問塵挺可憐,平時能幫則幫。
另一則是認為,楚問塵天煞孤星。
楚問塵出現在脂陽鎮時十五歲,渾身刀痕劍痕,憑空地就出現在了溪月林中。
據當時砍柴的人所言,他一轉眼,就看到楚問塵躺在那了
然后天降異火,足足燒毀了十幾棵樹木,更蹊蹺的是那火水也撲不滅,也不蔓延到別處,就一直在那片地方和楚問塵身上燒著,一天一夜后方才自行熄滅。
信第一種說法的人多,信第二種說法的人也不少。當時鎮里沒一個人敢管這十四五的少年,還是時家人心善,才領養了他到現在。
時晏應了聲,“兒子知道。”
林靜琬走后,廂房重復寂靜。因為風寒,時晏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下人們送了水過來,木桶里裊裊熱氣上升。
時晏想到333的話,如果進度正常,他最多就只能活兩三年了。
心中才開始有點憂傷。
水面清澈,時晏略一照,看到了這具身體的相貌。
和他原來的臉有三分像,相較于時山,反而是更遺傳了林靜琬的美麗,唇紅齒白,眼睛是和時晏最像的地方。
然而,讓人無法忽視的,是脖頸上,頭發上,甚至耳垂上戴的金銀玉飾們
脖頸上足足兩條細金鏈子,頭發上不知足地插了三四根玉簪,招搖地鑲嵌了瑪瑙珠寶,耳垂很可憐地承受了幾個金銀耳夾。但這具身體似乎是戴慣了,幾天下來,時晏也沒感覺到疼。
時晏眼睛瞪大。
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嗎
俗話說君子如玉,但這一堆玉石珠寶戴下來,時晏只感覺到沉甸甸的俗。
他頭大地轉了好幾圈。恍然間心有所感,低頭去看。
瘦削手腕上,金鐲子銀鐲子玉鐲子,一列排開,騷里騷氣。
時晏清朗的眉目,隨著看到了這只手腕,一點一點,變黑了。
這什么奇葩審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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