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問塵揉了把時晏的頭,但語氣很自然,“少爺,錯了。”
時晏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什么錯了”
楚問塵失笑“我錯了。”
時晏下意識嗯了聲,腦子終于轉過來了,然后,驚恐說“你摸我頭干嘛”
楚問塵“一定要原因嗎”
他也沒搞清那瞬間自己為的什么,總之,想摸就摸了。
“不是,”時晏怔愣完了,說,“摸頭容易長不高”
一股熱氣從時晏頭頂升起,他面紅耳赤,又自覺惡狠狠地瞪了楚問塵一眼,“算了,解釋不清楚再見”
氣氛怪怪的,他只想趕緊逃走。帶著烏泱泱一群人,打道回府。
楚問塵站在深幽竹林中,看著時晏堪稱落荒而逃的背影,仿佛看見什么有趣的事物樣笑了笑。
片刻后,低頭嗅了嗅指尖。
傳來淡淡的梨花香味,混雜著皂角,竹葉柳葉的氣息,干凈異常。
方文卓頭七后沒幾天,又傳來了方員外顏面盡失的消息。
那許配給方文卓的是一位姓王的小姐,家里也是大門大戶的,魔煞尸體經仵作尸檢后,就要在全鎮人面前進行火燒,而這魔煞身份和死法慢慢也傳開了。
方文卓是個男子,將要娶妻,卻和這喬裝后的魔煞茍合。
因為這次茍合,還留下了孽根,遭報應自己把自己掐死了
王家氣得要和方家沒完,在家門口潑油漆雇人編排罵人的曲兒,方老爺晚節不保,提酒上趕著陪笑臉也只是貼冷屁股,方家徹底淪為笑柄。
時晏覺得還挺大快人心,熱愛看戲,去看了幾回。
但很快就不行了,這段時間原主父母不在家,時晏想怎么玩怎么玩,而時山和林靜琬在幾天后就回來了,第一個來見的就是時晏。
時山端坐正位,一一問過了時晏這些天過的如何。
聽到時晏和楚問塵合作解決了魔煞,二人面上都有詫異閃過,時山沉聲問“晏兒可有受傷”
時晏搖頭,一五一十交代了經過,很多時候的險情都一筆帶過,想了想說,“但那方家少爺還想過來害我不過還好,惡人自有惡人磨,最后也沒讓他得逞。”
林靜琬細細聽完了時晏的話,手中帕子越攥越緊,聽到時晏被那魔煞抓了后背時,臉色煞白了,失聲喊“安安過來”
安安這兩個字,像撞進時晏耳朵里似的,他一愣,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彷徨迷茫神色。
時山猛地捏了把林靜琬的手,林靜琬一怔,低頭含淚,仿佛察覺失言般沉默了須臾,再抬頭喊“晏兒,過來讓阿母看看。”
時晏別別扭扭地過去了,只露出后脖頸已經淺淡了很多的傷口,不自在地說“阿母,沒什么了。”
只余心底還有些失措。
安安,是現代里時晏父母喊他的小名兒。
這兩個親昵的字眼,被含在口中,親密地喊了十年。
但后來兩人婚姻破裂,又出車禍去世,時晏身邊朋友也換了一批又一批,他已經很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喊他了。
這個插曲很快而過,時山將話題轉回了時晏的功課。
時晏心虛說,“孩兒功課正在進步中”
他垂頭泄氣道,“孩兒會好好學的。”
時山眼中驚詫閃過,默了默,笑說“要爹給你請來先生教嗎”
時晏搖頭,覺得麻煩。
這時,楚問塵笑著,緩聲說,“有我教少爺就夠了。”
“”時晏瞪了他一眼。
有你教,教教教,教個鬼啊。
時山一沉吟,反倒是同意了。林靜琬拿來糕點,笑著拿起塊杏仁酥,說“晏兒,吃。”
時晏蹙起眉頭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