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那我就送你去死!”張鳳哈哈大笑,飛錐再次飛出,在老主簿身上開出兩個血洞,“我倒要看看你這身殘廢的靈氣能撐多久?”
老主簿沉默不語,昨夜化信箋為飛鶴,就已經消耗許多他平素積累的靈氣,如今對上恢復到練氣巔峰的張鳳,本就是毫無勝理。
他抬起視線,看了看在旁邊目露關切一臉不忍的侄兒,又看看與僵尸斗成一團的楊真,暗自嘆了口氣。
正因為清楚兩個孩子的秉性,所以知道就算開口讓他們離開也無濟于事。
而背后的方秋娘……
“伯符,你讓開吧。”方秋娘咬了咬嘴唇,輕聲道,“你今日能來,我……我便原諒你了。”
“唉唉……”老主簿一跟方秋娘說話,便好似只剩下這兩個字。
“好吧,我又說錯了,應該讓你原諒我才是。其實當初你在我身邊時我很開心,只不過那時我太年輕,又太驕傲。”方秋娘捏緊了手指,看上去很艱難地鼓起勇氣,又帶著幾分幽怨道,“你知道嗎,我從江南道追過來,并非是專門與你為難,可惜你卻不肯再像以前那樣對我……”
老主簿苦笑。
下一刻,他的身軀猛地僵硬。
因為方秋娘忽然從背后抱緊了他,在他耳畔輕輕道:“我決定了,就算我們今日都死在此地,就算去了地下,我們也要一起去見楊天佑。我要你親口告訴他,他說的不對。舔……那啥到最后,并非是一無所有。”
“你這又是何必?”老主簿嘆息道。
“那你告訴我,你為何一直不成親?”
“唉唉……我已經老了。”
“沒關系,在我眼中,你一直都是那個又蠢又笨的死胖子。”
“呃……死傲嬌!”
“呸,不許你學他說話……你說我們一起見了楊天佑,算不算給他喂了一口他說過的狗糧?”
“大概他不會去吃的,畢竟他孩子都這么大了。”
身上不斷飛濺起血花,老主簿的臉上卻好似泛起一層神圣的光輝,唇角眼梢都是幸福的笑意。
二人雖在竊竊私語,然而張鳳臻至練氣巔峰,哪里聽不清二人在說什么。眼見這個他從來看不起的死胖子都快要死了卻春風得意,再加上那個原本驕橫如斯的女人居然會小鳥依人般抱著死胖子,他只覺得一股沉郁難表的氣息充斥在胸口,惡心的要死,偏偏吐又吐不出來。
莫非這就是楊天佑說過的“狗糧的滋味”?
去死吧,一對兒·狗·男·女!
他目光忽然轉向一直站在二人旁邊的呂書吏,這個書呆子是呂伯符的侄子,竟然也敢跟著過來,真是不知死活。
“我看你護得了哪個?”張鳳咬牙切齒地想道。
飛錐一轉,朝著呂書吏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