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浩然氣又如何?達到君子境界又如何?不過是繡花枕頭,好看不中用。”張鳳的震驚不過是片刻,隨即便看出呂書吏腳步虛浮,分明不懂爭斗之道,縱然身上有個打不破的烏龜殼,其實對自己毫無威脅。
他冷笑著收回飛錐,想要繼續折磨老主簿和方秋娘,卻沒想到呂書吏跨前一步,拔劍出鞘,牢牢地擋在伯父身前。
“你這劍能殺人嗎?”
張鳳看看呂書吏手中未開鋒的儀劍,忽然覺得自己肯定是被他們傳染了,否則為何會變得像個傻子一樣。
——若是一開始便讓僵尸對付這三個不懂武功的人,自己用飛錐輕松解決楊真,何至于跟這一對兒蠢貨叔侄耗費這么久的時間。
想到僵尸,他便聽見僵尸發出的怒吼。
回身一看,就見楊真剛好把僵尸捆在堂下合抱粗的立柱上,一根根兒臂粗的繩子緊緊環繞,把僵尸纏得猶如粽子一般。
楊真見他望過來,手腳并用,狠狠地剎緊最后一根繩子,勒住僵尸的嘴巴,又系了個死扣。
似乎看出張鳳在想什么,他撿起斷刀沖對方呲牙一笑,嘲弄道:“張鳳,你真是個蠢貨!”
“我現在殺了你也不遲!”張鳳勃然大怒,飛錐一閃,掠過七八丈的空間,尖嘯著扎向楊真的眉心。
“一個飛的快點兒的蒼蠅而已。”
楊真嘴里依舊在嘲笑,他此刻渾身氣旋流轉,如游魚入水、飛鳥在天,以幾乎不可能的姿勢騰挪閃避,速度比起當初跟常威打斗時何止快了一倍,飛錐破風,在他眼中的確跟正常人眼中的蒼蠅一般。
雖說捉拿不易,但要躲開也不是很難。
他騰躍著接近張鳳,甚至還嘗試用斷刀去劈那飛錐。
“溫舒,你留在這里,保護一下方……方姑娘。”老主簿眼見楊真大發神威,忽然生出這一戰也許能勝的希望來,他沖呂書吏叮囑一聲,便要勉強去取呂溫舒的掌中劍。
“伯父,還是你來照顧準伯母吧。”
呂書吏笑了笑,雙手抱著劍沖向院子中央的戰團,揚聲道:“楊真,把我當成盾牌來用。”
他雖然不懂浩然氣該如何應用,但是既然連飛錐都無法突破他身前三尺,楊真和他并肩作戰的話,豈不是可以不用防守專心進攻,如虎添翼?
“小輩,想得倒美!”
張鳳眉頭大皺,他不知對方的說法是否可行,但他豈敢在這時分冒險,見到呂書吏沖至身旁,飛起一腳狠狠踹了出去。
他這一腳未用靈氣,純粹是個人體魄的力量,因此也未受浩然氣阻隔,直接把呂書吏踢了個跟頭。
而此時楊真也撲到近前,揮起斷刀就砍。
“你以為我就沒有底牌?”張鳳眼見刀鋒近前,雙眼沒有一絲畏懼,他微微冷笑,抬起纖長的手掌,迅疾無比地啪一聲拍在楊真胸口,“定!”
楊真被他一掌拍在胸口,只覺得渾身陡然僵硬,周圍空氣宛如濃稠的泥漿把他包圍起來,指掌每前進一分都慢如蝸牛。
狠狠咬牙,渾身氣旋旋轉到極致,也只能給他爭取到一瞬的時間。
下一刻,他雙臂雙腿章魚一般緊緊扣著張鳳,像一塊石像般再也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