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下來的肉鋪前倒了一地人。
除了唯一被斬斷胳膊的胖廚子,余下人倒沒有一個再流血的,只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凄慘無比。
更有三四個人被九先生燙的一臉燎泡,早就跑到遠處用河水沖洗去了。
“這些人雖是可恨,依大晏律卻還罪不至死。”
正是這個鐫刻在腦子里的念頭,讓楊真在砍斷立柱后克制著心中的殺性回刀入鞘,僅用拳腳和刀鞘便解決了所有的對手。
人說外功大成者,又可稱為“十人敵”,只是這個“十人”指的是戰場上的精銳士卒。若是對付一些手持刀槍的平民,只要外功大成者不犯一些低劣的失誤,就算面對數十人,也能輕易取勝。
畢竟外功大成者在力量和速度上,對于平民已經造成了絕對的碾壓。
“滾去醫館醫治吧。”楊真對著一地哀號的傷號冷冷地開口道,“我是青萍鎮捕快楊真,眼下只是小懲,爾等還需大誡。”
“你都把人胳膊砍斷了還叫小懲?”人生百態,總會有那不知好歹的跳出來。
眼見楊真不施雷霆手段,反有教化之意,有人便滿腹怨氣地跟楊真頂撞。
“我說小懲便是小懲,你們坑害別人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天。若是大懲,你們今天全部都要橫尸此地。”楊真倒沒有什么心情跟他們講道理,幾步走到開口的那人旁邊,拔出鱷吻刀,噌地插在那人臉頰附近,“還有誰不服氣的,繼續站出來。”
森寒刀鋒緊貼臉頰,那人吞了口口水,頓時把嘴閉得緊緊的,連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外法而內儒?看來那胖子對他的影響不小。”
當徐劍帶著人匆匆趕到肉鋪附近,快活樓里的馬月白也發現了楊真,皺了皺眉喃喃道。
“月白先生在說誰?”花魁娘子問道。
“一個我等了許久的人,你先自去,我再看一看。”
……
瞧見一地哀哀呼痛需要攙扶著才能爬起來的人,徐劍的臉色開始發白。
他身邊的一眾幫閑和家仆也不再囂張跋扈地叫嚷著要教訓楊真,畢竟他們拍起徐劍的馬屁還行,但論起打斗,他們可能還不如這些肉鋪的人手。
“東家來了。”
“徐少爺,就是這人砸了我們的肉鋪,還把我們打成這樣。”
“東家,你可得給我們做主。”
“徐少爺,一定要使劍斬了他。”
肉鋪伙計和掌柜的見到徐劍,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紛紛轉移到徐劍一行人身后抱屈叫苦,要親眼見著這捕快被他們武功高強的少爺拿下。
徐劍嘴里一陣發苦。
作為溱河幫五長老家的獨子,他向來有種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優越感,就算練了劍法,又何曾親自跟人下場打斗過。更不用說他親眼見過楊真大發神威干掉了青山鏢局的少鏢頭——那位可是實打實的年少成名,外功大成的厲害高手。
不過想起馬月白的“考驗”,他只能強自鼓起勇氣,持劍走了出來。
楊真瞧見他,呲牙一笑:“賤人,我們又見面了。”
徐劍聽見賤人兩個字,立刻怒火大熾:“楊真,你莫要氣焰囂張,你現在可是在我溱河幫的地盤上。”
楊真笑道:“嘖嘖,昨天有個這么說過的,現在已經被人穿了琵琶骨打入大牢。”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劍,有些失望:“原本準備好好地揍你一頓,抽腫你那張賤嘴,現在看來,你就是個草包,就算打你一頓也沒有意思。”
徐劍長這么大,從來都是被人眾星捧月,只有他嘲笑侮辱別人的份兒,何曾受過這般挖苦,眼睛頓時紅了:“混賬,吃我一劍。”
他拔劍出鞘,直刺楊真。
楊真只是偏了偏身子便閃過劍鋒,心中更是失望:“使得這般花架子的劍法,你能活到今天也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