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賭九輸。
很多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克制不住心中的貪念,總覺得自己應該就是那幸運的唯一,最終卻輸的一敗涂地。
九先生便是如此。
楊真心里也清楚。
不過他還是主動地邀請這些人再來賭一次。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其他人臉上的得意神色,于是笑的愈發愉快:“既然小郎君愿意賭,那咱們就賭一場。”
楊真仿佛沒有看到他們在互使眼色,隨口問道:“你們剛才在賭什么?”
“押寶猜字。”那人笑道,從懷里拿出三個瓷碗和一枚銅板,“如果小郎君覺得不滿意,還有賭大小,猜單雙,摸牌九之類。”
“無所謂,那便押寶猜字罷。”楊真見周圍漸漸有人圍攏過來,又接著問道,“我的賭注自然是這把價值二百兩的鱷吻宿鐵刀,那你們的賭注又是什么?”
“這……”
幾個人頓時猶豫起來。
他們合伙行騙,其實并未帶多少賭本,就算加上方才行騙騙來的,身上才不過十幾兩銀子的錢財。
楊真靜靜地觀察他們的表情,忽然笑著放松了語氣:“若是你們拿不出足夠的賭本,倒也無妨。賭具可以讓你們出,不過這莊卻要我來坐。”
“對于賭徒來說,進了賭局,已是輸了一半,若要再按照莊家的規則,那便只能一輸到底。因此,要么壓根不要去賭,要么是你來掌握規則。”這句話也是楊天佑酩酊之時噴的醉話,只不過楊真一直都記得清清楚楚。
幾個人繼續猶豫,作為行騙的行家,他們同樣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也更怕陰溝里翻船。
而周圍看熱鬧的人則開始鼓噪起哄。
楊真繼續火上澆油地笑道:“若是幾位擔心會一次輸給我,那我們不妨三局兩勝,你我先后各坐一莊。前兩場若是平局,第三場便由在場諸位坐莊,你我做閑。我若輸了,這把鱷吻刀便是你們的;你們若輸了,便把方才贏的諸位的錢還回去,如何?”
“好啊,好啊。”
“小郎君都這樣讓步了,你們還不敢答應么?”
“是好漢子就莫要縮卵。”
聽得楊真這樣說,周圍的人愈加興奮,大聲附和之余不斷地用言語詆毀這幾個家伙。
這般場景就像方才他們鼓噪撩撥眾人一般,只不過,這次被起哄的對象換成了他們自己。
鱷吻刀還在他們手中,為了挑動并且滿足他們的貪念,楊真根本沒有去要,他瞇起眼睛耐心等待著幾人的答復。
幾個人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終于咬了咬牙答應道:“行!我賭了。”
賭具是自己的,自己方的人又多,即便讓這少年坐莊,他又能有幾分勝算?
他們做如此想法。
楊真輕輕地挑起唇角。
第一局便是剛才說過的押寶猜字,賭注剛才已經說過,自然不用再押。所謂猜字,有幾種含義,最常見的一種,是把銅錢蓋在碗下,猜一猜正反面。
“我們不猜正反面,只猜銅錢在哪個碗里。”幾人把銅錢和碗交給楊真,忽然又提了個要求。
若是猜正反,銅錢和碗在楊真手里,他們總有一半的機會猜不到。但若是猜在哪里,他們幾個人多只眼睛,成功率會更高一些。
這是他們的打算。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噓聲。
楊真默然片刻,卻沒有反駁,點點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