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葉嘉依舊皺著眉頭,“臺里也不會允許咱們去太危險的地方,調整好心態,拍攝為主。”
葉嘉擔心的就是這個,太大的雨,學校可能會放假,一旦放假,他們的拍攝進程也會跟著中斷。
一路上搖搖晃晃的到達了富民中學。
門口一個男人撐著雨傘,穿著雨衣,站在學校亮著路燈的牌匾下,安靜等待。
看見小皮卡來了,他連忙走上前,“是電視臺的郝悅郝記者嗎”
“是我”郝悅跳下車,匆忙接過張校長遞來的雨衣,十分感謝“麻煩您來門口等我們了,路上下了雨,耽誤了一會兒,這才來晚了。”
“沒事沒事,人沒事就好,”張校長急道,“我先送你們去宿舍,你快上車,學校的路好,能一路開進去。”
他說著,被唐秋風拉了一把,借力也上了車。
把雨衣帽子一掀,葉嘉幾人這才看清他的臉,國字臉、山形眉,不同于大部分校長的滿身書生氣、儒雅氣,張校長更像個農忙時節能去田里收水稻的農家漢子。
所謂的宿舍就是一排水泥堆砌成的小平房。
四四方方,兩扇窗戶。
只有零星幾間屋子亮著燈,剩余的屋子都是空房。
節目組一行八個人,出于安全和便捷性考慮,兩兩一間屋子,他們不會在這里待太久,便決定盡量少些留下痕跡。
終于到了安全的環境。
張校長沿著屋檐回了自己房間,要去拎暖水壺過來,給他們倒水暖暖身子。大家擠在狹窄的室內,第一時間檢查設備。
好在設備包防雨,所有設備都安然無恙。
郝悅松了口氣,笑道“這些設備可都是華騰贊助給咱們的,出事了可不好交代。”
“我說呢,”唐秋風唏噓,“我那老攝像機都用幾年了,突然給我換個新的,還挺不適應。”
“不適應你給我”彭明明涼涼看他。
唐秋風不客氣的給了他后背一巴掌,“你小子磨練幾年再來搶我的飯碗吧。”
經歷了一番坎坷,大家這會兒心情放松,都笑了起來。
郝悅也自然的看向葉嘉和趙
佳然,“除了攝像器材,這趟行程的所有資金都由華騰贊助,他們本來還想給咱們配車,四輛越野,我想著這一路開車過來太耽誤時間,就沒同意。”
葉嘉和趙佳然同時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一個比一個看不出破綻。
郝悅“”
再試探你們我就是狗。
一股無力感襲來,郝悅覺得挺邪門的,第一次見投資商上趕著塞人,結果塞人的人藏著掖著,被塞的人也藏著掖著的。
她深深的看了眼對面兩個“jia”字人士。
“”你倆最好別讓我找出來。
正說著,門口走來兩個人。
一男一女。
男人自然是剛剛離開的楊校長,走在她身邊的女人年約三十多歲,眉眼溫柔、神色病態蒼白,她臉上帶著淺淺笑意,身上穿著格子衫,袖口挽到手肘,膚色較深,是常年勞作才有的體態。
“楊老師”郝悅霍然起身,滿臉激動,上前與她握手。
“你好,郝記者。”出乎意料的,并非長相展現出的柔和、靜默。
楊思楠是個爽朗又大方的性子,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剛剛大病初愈,卻很利索的步行撐著傘,從衛生所滿腿泥濘的走來。
她身上有一股蓬勃的朝氣與生命力,那是駐扎在大山深處,歷練數年風霜,向陽而生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