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地上爬起來了的真希,目光緊緊盯著地上沒有動靜的禪院直哉。
她不知道這個可惡的家伙現在是在裝死還是真暈,但是,他就這么倒在自己面前,不出口惡氣,真是對不起自己
就算是裝暈,事后被算賬她也認了反正他也不敢打死自己。
想到這里的禪院真希,沒忍住用力地往禪院直哉的腰側踹了一腳。
“哦哦哦。好兇”
旁邊的白發之人發出了興奮的起哄聲,引得兩個小孩子紛紛朝她看去,臉上流露出復雜又古怪的表情。
禪院真希很早就聽過五條覺的名字和她的事跡,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本尊,沒想她到似乎比傳聞里還要“活潑”。
那頭被陽光氤氳出淺淡光暈的白發,如新雪一般,仿佛世界上最干凈的存在,從漆黑墨鏡后半露出來的藍眼睛流光溢彩,綺麗無雙。
她唇角含笑地看著自己,說著煽風點火的話卻讓人討厭不起來。
“還要不要再踹一腳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哦”
于是,禪院真希又狠狠地踩了禪院直哉一腳,在青年干凈的羽織上留下了腳印。
“誒誒誒,留下證據可不行。”五條覺指點道。
所以,禪院真希又蹲下身,使出吃奶的勁重重地拍打著禪院直哉的胸口,把自己的腳印弄干凈了。
失去意識的禪院直哉,從始至終連一根手指都沒動過一下。
目睹了禪院直哉毆打禪院真希的伏黑惠自然是不會同情他的,也沒覺得真希哪里做得不對。
但是剛剛發生在眼前的這些事情,的確讓才上國小一年級的男孩子不知道要露出什么表情才好了。
“你真有意思欸。”五條覺微微朝面前的女孩子彎下腰,饒有興趣地問她,“要離開這里嗎”
什么離開這里她出完氣當然是要跑等一下
張口欲言的真希意識到什么,震驚地張大嘴巴看著五條覺,過了好一
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幾乎是不敢置信地問“您的意思是是我理解的那樣嗎”
五條覺想了想“雖然我覺得應該是沒錯,但還是姑且確認一下你理解的什么”
“就是”禪院真希目光緊緊地盯著面前白發藍眼的人,但因為內心受到的巨大沖擊,她眼神沒有焦點,像是夢游一般幾乎是用氣音在說,“是離開、禪院家”
“嗯嗯。”聽到回答的五條覺輕快地點頭,然后站直身體,把夾在臂彎里的伏黑惠提溜到真希眼前晃了晃,“反正已經從你們家帶走一個了,再多一個也無所謂。啊對了,你知道我是誰的吧”
全身懸空的伏黑惠在晃動間沒忍住掙扎起來“不要晃我啊放下我下來”
他是什么小貓崽嗎還有,她的力氣怎么這么大啊
“欸惠不喜歡被抱著嗎”
“這是抱嗎是拎貓才對吧”
“不都一樣嘛”
嘀咕著的五條覺把伏黑惠放到了地上,聲音聽起來還很委屈。
伏黑惠按耐住想要吐槽五條覺的心情,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看向正怔愣看著他們的禪院真希。
“我知道您。”此時,回過神來的禪院真希喃喃地說著,“五條家主。”
她用略帶羨慕的目光看了一眼伏黑惠后,再次望向五條覺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
“謝謝您伸出的援手。”有些鼻青臉腫的女孩子深深地朝五條覺彎下腰,“但是我、我現在還不能離開禪院家。”
這個家就像不見天日的牢籠、像時刻會溺死人的泥潭,真希當然是想離開這里的。
但是。
她的雙胞胎妹妹真依還在這里,真依膽子小,要是沒有她的話,連前面那座盤踞了詛咒的浮橋都不敢一個人過去。她要是走了的話,真依會過得更辛苦的。
她知道家里是個什么環境,五條家主問她想不想離開這里,大概是覺得在這里看到一個敢揍直哉的人覺得很有趣,所以愿意給她一個機會吧
但這種有趣,肯定不足以讓五條家主愿意把她和妹妹一塊帶走,而她也沒有資格做出這么得寸進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