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桂花白她一眼,“閉死你的嘴”
友娣的臉皮那叫一個刀槍不入,不僅毫無波瀾還催著來娣趕緊講講結婚的事。最近附近幾個村子最大的新聞都圍繞老三,關于她結婚和醫術了得幾乎是平分吃瓜界天下。
聽說對方是個技術員,她一邊羨慕一邊酸溜溜,等再聽到對方父母在北大荒,頓時又憂心忡忡,反正是既怕老三過不好,又怕老三過太好。
“呸,你那點小心思打量誰不知道呢,趁早給老娘收起來。”
友娣跟牛大剛結婚三年,前年剛生下一個兒子,再加嘴巴厲害,在婆家過得那叫一個如魚得水,所以大家也不像擔心愛蘭一樣問她在婆家的事兒,反正只要問,聽到的要么是她又跟尖酸妯娌干架并成功占領高地,要么是刻薄小姑子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成功案例。
吃完飯,秦友娣將里里外外都巡視一遍,最后發現啥好東西也沒有,只能將目光投在麻袋碼成的小山上,“奶說這是你上山采的藥,快幫我看看,有沒有我們能吃上的,帶點回去也饞饞我妯娌。”
秦來娣滿頭黑線。
“你說這么些藥,一時半會兒也吃不完,要不賣到藥材收購站去”
“我可是聽說了,小心別被紅袖章抓到,也不算投機倒把,咱們村還有偷著賣雞蛋賣菜的呢,我公爹不也睜只眼閉只眼。”
秦來娣這倆月也一直在琢磨賺錢的事,還真跑收購站去問過兩次,可人家要的都是人參天麻這些值錢的,她起早貪黑找了倆月愣是人參須須都沒找到一根。至于她在山上采這些純野生的普通草藥,大都是營養不良的歪瓜裂棗,品相比人工種植的差遠了,人壓根不收。
秦友娣倒是不管她咋想,又自顧自的說,“我們隊上有個小丫頭,腦子可真活,一開始偷偷去賣雞蛋鴨蛋,自家的不夠賣,還會從社員手里收,從中賺差價,后來別人都學她那么搞,你猜她又怎么著”
“她居然把雞蛋鴨蛋腌成咸蛋,專門拿到城里機關大院去賣,又賺了一筆,你說她這腦袋咋長的”
秦來娣卻忽然靈光一閃,想到個主意。
于是,接下來半個月,大家就見秦來娣更忙了,既要養豬,又要采藥,還在院里煙熏火燎的又是炒又是腌的忙到大半夜。
終于,忙活到國慶節后,來娣挑了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再次進城。
在村口搭拖拉機,幸好這個點兒只有一名年輕小伙子跟她一路。小伙子戴著一副金屬邊框的眼鏡,顯得很斯文,自從分到五里屯知青點后,大家只知道他叫廖四眼,全名卻沒人在意。
畢竟,每年分下來的知青不少,這些城里年輕人干農活是一竅不通,甚至還有裝病的偷雞摸狗的,結果年底還得跟社員們一起分糧食,所以社員跟知青之間仿佛有一條天然鴻溝似的。
來娣卻是個例外,她性格潑闖,又對啥都好奇,總找他們問東問西,一來二去也能打入“敵人”內部。
譬如眼前這個小廖知青她就知道,他們家是海城的,父親是無線電廠的包裝工人,他本來馬上就能頂替父親工作了,但因為不忍心妹妹下鄉吃苦,所以主動把崗位讓給妹妹從六六年到現在七三年,已經在五里屯待了整整七年。
以前,雖然知道廖知青的身世,但沒往心里去,此時卻忽然想起個事老賀也是無線電廠的,他和廖家人會不會就是同事
那可就要好好嘮一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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