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平常來往的少,但是這些人消息靈通得很,知道穆山顯疼愛這個弟弟,偏偏謝景又是個病秧子,扇兩陣風就要倒的地步,哪里敢輕易惹他的麻煩要是真把人給惹毛了,場面就真不好看了。
另一方面,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了,誰家沒有寶貝兒女謝景是個泡著藥罐子長大的,這會兒一聽說他病了,難免會覺得晦氣。
謝景松了口氣,把那杯半溫的水喝下了肚。
這種小插曲他并沒有告訴穆山顯,哥哥工作很辛苦,現在加的班都是為了過些天能夠帶他一起去旅游,從小時候起二伯他們就隔三差五的打電話過來騷擾,主要是也沒個正經事兒。穆山顯一般看見了就直接掛掉,但是謝景不是他們家的人,不好干出這樣博他們臉面的事,只能這樣迂回處理。
他心里都有數。
距離旅行出發還有兩天的時候,穆山顯已經處理完了所有的工作。簽證、酒店飛機,還有隨行的導游翻譯人員,都已經準備妥當。
那天晚上,謝景興奮的大半夜爬起來收拾行李,帶了一大堆前兩天剛買的新衣服,他只管往里面塞,穆山顯便坐在床邊上幫他疊短袖和平角褲。謝景一開始還沒注意,哼著歌轉過身來,想拿東西的時候,忽然看到他手里面薄薄的布料,頓時紅了耳朵,不滿地叫了一聲過來搶。
穆山顯本來沒覺得有什么,看他一臉害羞的模樣,捏著他的平角褲不肯松手了。
“害羞什么”他風輕云淡地說,“你小時候穿的不都是我來洗的現在長大了,怎么臉皮反而薄了。”
謝景啞口無言“你太不尊重我的隱私了”
兩個人打鬧了一陣,過了一點多才睡著。
結果睡到半夜,謝景忽然開始冒冷汗,抓著他哥的袖子,疼得數度昏厥。
穆山顯衣服都顧不上換,看到今天晚上的值班表是陳醫生,迅速打了電話過去。救護車踩著凌晨3點的濃霧開到別墅樓下,主人臉色難看,小心翼翼地把懷里的人抱上了車。
這一趟出國游,終究還是沒能去成。
凌晨5點,一個年輕普通的男人快步走到窗口,把手里的醫保卡和繳費單遞了
過去。
“交費,謝謝。”
窗口里的女人染著棕色的頭發,頭頂卻已經長出了一片新鮮的濃黑,她打了個哈欠,接過醫保卡后輕輕一刷,在電腦上點選了幾下。
一旁朝外的顯示屏上逐漸顯露出幾行字
謝景19歲
應交金額112元
看到這個名字和年齡后,她才稍微清醒一點,上下打量了下窗口外,正在等待繳費的年輕人。
看著有些面生。
應該是助理吧。她想。
滴滴滴滴
發票機忽然發出一串提示音,她起身,抱歉地道“你稍微等一下啊,沒紙了。”
年輕人點了點頭。
女人放進一卷熱敏紙,機器重新開始打印繳費的發票,噠噠噠噠,吐出驚人的一長卷,這還只是血常規和其他幾樣血液檢查。除了這些之外,等下還需要做ct,心電圖,x線